“苏文啊……”虽然楚王殿下在心底对这个狗东西的卑劣行径是一点都瞧不上眼,但……对于这种人渣,瞧不上眼是一回事,用不用他又是另一回事:“本王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先别难过……这仇……你还是很想报的对吧?”
“殿下愿意帮助臣?”——泉盖苏文闻言猛地抬起头,此刻他看向楚王殿下的眼神,就像看着自己亲爹一般坚定:“殿下,只要您愿意帮助苏文手刃此獠,苏文今生今世,愿为殿下门下走狗,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你倒也不必如此直白……”楚王殿下闻言抿了抿嘴,截然便全然不顾身边已经瞪大眼睛的唐俭和王玄策,上前将人扶起:“苏文啊……你让本王说你断臂什么好呢?当初大家约定顶峰相见,结果你小子不但攀爬得不够努力,临了发现不能如约,还毫不犹豫地背刺本王,你这般出尔反尔,你说,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到底是谁的问题?!本王又如何还能相信你?!”
楚王殿下此言一出,本来该焦急的王玄策和唐俭瞬间就不急了。
稳了稳了,按照楚王殿下的性子来说,每当他主动跟人聊起信任话题,那十有八九就是在挖坑了。
而另一边的泉盖苏文,他此刻也在心中默念道:稳了稳了。
这狗东西到底还是上当了!
“楚王殿下啊……”一念至此,泉盖苏文的声音里开始夹杂着哭嚎:“苏文……苏文也是情非得已……苏文知道……少了东突厥的制衡……未来大唐便要剑指高句丽。而到那时……高建武就会以强敌来犯的名义,令臣带着大军从新罗和百济的边境上回转支援,可等到了王城,等待臣的,便是一场死局!”
“你等等……”楚王殿下对于泉盖苏文的这些屁话,他是连个标点符号都懒得相信,可……正所谓“终究是细节定成败”,为了使得泉盖苏文相信他真的有听对方胡诌,机灵的楚王殿下此刻故意装出一副困惑的样子,对泉盖苏文道:“你先前不是说你的心上人当了高建武的妃子,完了你又是在边境作战……这几年都是这样吧?那么问题来了,你俩是怎么勾搭……呸呸呸……情投意合道一起的呢?”
“殿下……”泉盖苏文闻言眼神微微闪烁,可随后他便把心一横,道出了实情:“臣也不瞒您……芸儿的父亲去年死在任上,她便请求高建武让她出宫送父亲最后一程,而臣也是在那时,偷偷从边关赶回……”
“我尼……”楚王殿下听到这,顿时便抬手给了泉盖苏文一巴掌:“两个畜生!”
说真的,楚王殿下可以为了大唐的伟业跟泉盖苏文这种枭雄虚与委蛇,但是……
一个幼年时便愿意为逝去的祖母守孝三年的少年,实在是见不得这种狗屁倒灶的混账事。
“殿下……”王玄策见李宽毫不犹豫地抬手给了泉盖苏文一巴掌后,他便瞬间知道了自家家主的内心想法:“臣这就替您办了他!”
只要家主不高兴,泉盖苏文就是有再大的用处,也一样得死!
“殿下!”此刻王玄策身边的唐俭,显然也意识到楚王殿下发火的缘由在哪里,可……他老唐是打辅助的,不是王玄策这种对抗路选手,所以他只能期期艾艾道:“陛下那边……”
“这种渣滓……”李宽现在一刻都不想见到泉盖苏文这个狗东西,可这会儿,楚王殿下眼见对方在挨了一巴掌后,还有些不忿的偏头故意不看自己,于是他又朝着对方的那条将将养好些的瘸腿猛地踹去!
于是,当初只是轻微骨裂伤的泉盖苏文……这下可真就物理意义上的要断腿了。
“啊!”挨了楚王殿下一记重踹,泉盖苏文当即便躺倒在地,抱着自己的那条伤腿开始原地打滚。
“殿下,您气消没有?”王玄策此时已经来到了李宽身边,他的眼睛盯着地上的泉盖苏文,手中拿着一块镇纸——正是唐俭的珍藏,用青铜铸就的金蟾望月镇纸。
嗯,虽然看着分量不大,但是拿来给泉盖苏文开瓢的话,估计一下子就能送走。
“唉——王玄策!”唐俭眼看这不讲武德的年轻人这么肯为家主卖命,当即便小跑着上前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不让其继续莽撞下去:“你小子就算想跟楚王殿下表忠心,也犯不着牵连老夫啊!这镇纸跟了老夫二十多年了,平日里闲着无事,老夫还将它送去庙里聆听高僧诵佛念经,可谓是一尊以慈悲为怀的镇纸,所以你怎么能用它来杀人呢?”
“唐公……”王玄策发现唐俭这人真是极有成为楚王殿下家臣的资质——悄悄,多会来事,多会整活,多会……总之是个苗子!
而他之所以会这样认为,大抵是因为唐公在抢过他手中镇纸的时候,还默默地递给了他一把鸿胪寺办公用的裁纸刀。
嗯……不得不说,贞观一朝,不管是天策府的幕僚们,还是楚王殿下的家臣们,都突出一个人才济济,人才济济啊!
“真他娘的败兴!”楚王殿下今日算是彻底失去了对泉盖苏文的耐心:“王玄策,咱们走!”
“殿下,那此人……”王玄策手裁纸刀,趁着今日宇文擎不在场,他开始争抢起了对方的赛道:“不如就杀了吧……”
“唉你个小完蛋玩意儿!”唐俭虽然可以悄悄递刀子,但是场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你这不是害了楚王殿下么你?!”
“好了唐公……”楚王殿下先前又不是没注意到老头儿手里的小动作:“本王今日给你个面子,不会让这泉盖苏文死在鸿胪寺,只不过,这样的人本王是懒得收为己用了,他娘的……偷情选那种时候……还有脸说自己对女方情深义重……呸!禽兽!”
朝地上的泉盖苏文吐了一口唾沫后,楚王殿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唐。
王玄策见状将手里的刀递到了唐俭手中,随后朝对方恭敬行了个礼,接着默默走到唐俭办公的桌案上,将木盒拎上,就此告辞。
“啊……”泉盖苏文此刻依旧抱着自己的断腿发出阵阵惨嚎。
“唉……这叫什么事啊……”唐俭在这样充满黑色幽默的背景音中,默默上前两步,不偏不倚刚好踩中泉盖苏文的那条断腿。
“啊!”泉盖苏文现在脑子就一个念头:今日之耻,待他将来困龙升天,突然说什么都要千倍万倍的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