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老爹进行了一场饭后运动的李宽,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出了甘露殿,他身后,气喘吁吁的李世民也忍不住双手叉腰,摇着头苦笑一声:“竖子!”
生平头一次,李二陛下觉得教育孩子是个力气活儿。
另一边,回到自己寝殿的李宽,甫一进殿,他便收起了伪装,大步来到书桌前,从后面的书架上取出一本内有乾坤的古籍。
将古籍摊开在书桌上,从书页夹层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研墨,提笔。
——贞观二年六月初四,吾为奸人所害,因出宫前往玉山视察别苑工坊一事,遭人告发,被父殴。
李宽停下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墨宝,想了想,又在落款处加上了一段:“(此处“奸人”,特指魏征。)”
做完这项“头等大事”,李宽返身回到床榻前悠然躺下,先前离开别苑时,李宽心念一动,已经在数百米开外的某处小院内召唤出了两百暗影刺客,这些人,算是他头一回放在明面处的势力。
当然,这也是旁人眼中,太穆皇后“留”给他这个宝贝孙儿的家底之一。
李宽的计划其实很简单,蝗灾,眼下势不可挡。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筹钱,囤粮,用以应对接下来关中严峻的灾情。
可是,这些钱粮,注定会是一笔天文数字。
如果想要按照李宽最初的设想,让那些受灾的百姓在这场浩劫之中 ,每个人都能活下来,不至于饿死,国库里的那些钱银,怕是都不够。
更何况,为了维持国家的正常运转,即便国库有钱,也不可能一股脑儿的都拿出来赈灾,否则,真正的天下大乱就离得不远了。
所以,眼下李宽只能自己想办法。
可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只有短短不到三个月。
这样一来,李宽只能选择剑走偏锋。
物以稀为贵,在大唐,什么东西最值钱?
字画文玩?金玉宝石?
这些李宽倒是能想办法从太极宫和弘义宫顺出去那么一两件,可是,即便他能扛得住东窗事发的那顿打,这些价值千金的珍宝,在庞大的赈灾款面前,也只是杯水车薪。
那么,摆在李宽面前的就剩下一条路。
烧制琉璃,作为他起家的第一桶金。
当晚,就在李宽入睡之前,暗影刺客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在那处别苑的跑马场内开始建造窑厂。
作为召唤者,李宽可以将视角随意切换到每个暗影刺客身上,将一切讯息掌握在手中,有这么一个天大的便利在,对于接下来的行事,自然是如虎添翼。
两日之后,等一切准备就绪,身处皇宫被罚抄写课本的李宽,一边吃着岭南进贡的荔枝,一边监督两个弟弟——李恪李泰为他抄写课业。
“认真点,不要把字写的那么好,你们二哥什么水平,你们心里得有数!”一心二用的李宽,伸手给了两弟弟一人一记板栗后,开始指挥远在别苑的暗影刺客们烧制琉璃。
鉴于烧制琉璃时需要的高温条件,李宽因地制宜,索性将土法炼钢的那一套拿来,制作出了小高炉,然后将从玉山脚下清凉河里采来的河沙倒入提前准备好的大铁锅之中。
接着再往铁锅内加入石灰石,石碱,开始熔炼,在化料以后,再经过吹制、塑形、退火一系列工序以后,已经被烧制好的琉璃会被放置到搭建好的保温窑里,经过四五天时间以后,如果琉璃没有出现碎裂的情况,那么代表琉璃退温成形,烧制完成。
如此,又过了五日,城外别苑的琉璃烧制完毕,二皇子殿下李宽也终于迎来了自己人生首次高光时刻。
也不知道李二陛下是不是因为揍了儿子心中有愧,在那日揍了李宽以后,他便叫来了裴寂、萧瑀等人,表示自己要册封李宽为楚王,封地襄州。
李二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个决定会遭到这些老臣们的阻挠,谁知裴寂第一个站出来说“陛下英明”。
这让李二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英明。
不过,封王一事,本来就是皇帝说了算,李二也只当对方后知后觉拍马屁,或者说鉴于自家竖子和太上皇的祖孙情深,哪怕裴寂作为第一狗腿,也得掂量掂量阻挠此事的后果。
李宽可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主儿。
于是,册封李宽为楚王的诏书经过尚书省上书,中书省核准,门下省审核,在李宽将第一批琉璃烧制成功的次日,封王的诏书便被送到了他的面前。
行玺授封,莫名其妙就混成了楚王的李宽,先是去了一趟太庙,上告列祖列宗,然后又去了一趟太极宫,当面向老爹李世民谢恩。
“小王谢过陛下大恩!”太极殿外,李宽扯着嗓子用他那不伦不类的谢法再次震惊了殿内议事的李世民和诸大臣。
“兔崽子!”李二几乎是咬牙切齿提着随手从书架上捞起的玉如意,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大殿:“你跟谁在这称小王呢?朕就该打死当初那个负责教你礼仪的內侍!”
“爹,您说啥呢?”李宽顿时瞪大了眼睛:“我啥时候学过皇家礼仪啊?”
李二这才猛地一拍脑袋,果然是被气糊涂了。
这竖子确实没人教过他这些,都是靠着自己的娘亲对他的幼时教导加上这小子随机应变,蒙混到现在的。
“你刚才这番谢恩的话,只有外邦的藩王才会这样说!”李二提着玉如意,语气有些不善。
“啊?”李宽有些愕然道:“爹,那我该怎么说?”
“你……”李二正要开口训斥,但想到殿内还一大帮子人等着自己对是否继续西北的战事拿主意,当下,心情不怎么好的李二陛下朝儿子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臭小子赶紧滚蛋,爹没空搭理你。”
“爹,这可是你说的嗷。”李宽抿了抿嘴,装出一副前来拜山头却惨遭排挤的委屈模样:“那我走了。”
李二对于儿子的耍宝行为早已经见怪不怪,瞪了一眼自家竖子,转身便进去和先前听到门口动静,此时个个都在憋笑的大臣们商讨正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