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的酒席,是白事的最后一顿饭。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山上的土也已经盖了,等吃完这顿饭,这一场葬礼就结束了。

邵卫国的假期只到初七,今天已经是初五了,留给他解决的时间只有两天。

陈可秀也想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家里的这一摊事情上,他有没有长进。

邵卫国是跟着干活的人一起的,身为本家侄子,他也有自己的活要做。

大概是因为开车来的,大家都觉得他现在是个体面人,怎么也不肯让他跟着一起挖坑埋人。

他的活就是招待男宾,顺便倒个酒,发个烟什么的,是跟着山上埋人的一起回来的。

天色暗沉,人又多,他都没看到赵玉兰,可赵玉兰盯着他呢。

还没来得及坐下,赵玉兰就冲到他的面前一顿哭诉,“儿啊,你可终于回来了!”

她哭诉的声音,简直比刚死了人的邵大伯一家的还要悲伤响亮。

今天村里办丧事,几乎全村的人都在,还有一些邵大伯家的亲戚,最起码也有几百个人。

她这么一搞,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虽然不至于围成圈,看热闹的架势也很明显。

邵梨子站在陈可秀旁边,面无表情地,她没把赵玉兰当妈,自然也不觉得丢人。

只是给陈可秀使眼色,希望她能阻止大哥可怜赵玉兰。

不光是心疼大哥,也是想让赵玉兰后悔,她什么都心疼二哥,最好别让她靠大哥继续过好日子。

邵卫国眉头紧皱,把哭得直不起腰的赵玉兰扶起来,“你好好说话。”

哭天抢地的,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的丧礼是给他办的呢。

赵玉兰也站好了,在他旁边抹眼泪,“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你好端端的,为什么十几年都不回家?我还以为,你人没了呢。”

虽然语气不尖锐,但也是迫不及待的给邵卫国头上扣帽子,指责他不孝顺的态度。

陈可秀在一边看的啧啧出奇,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张玉兰也没少吃苦,还改不了这个毛病。

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邵卫国面前,她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

如果她本性就是如此,不管面对谁都有底气,那还值得人佩服。

可她分明占着邵建国亲妈的名头,在家里被邵建国欺负得要死,在邵卫国的面前,依旧还是那副嘴脸。

只能说,她只欺负她觉得好欺负的。

赵玉兰压根没想那么多,虽然以前分家了,但是在她看来,邵卫国就不会不管她。

见邵卫国不说话,她又阴阳怪气的说道,“看你这身衣服,这些年过得不错吧?唉,儿女养大了,一个个翅膀硬了都不管老娘。我这命是真的苦啊。”

她就是故意当着所有人说这些话,就是要邵卫国下不来台,好承诺要管她。

邵卫国本来见她破衣烂衫的,面容苍老的厉害,也有几分心疼和不忍。

可她一张口,就让她想起被他压榨的那些年,活脱脱就是个工具人。

他又想起来,自家的老妈对他是没有任何亲情的。

该还的也还的差不多了。

那些怜悯和不忍,通通都收了起来。

“你就当我死了,反正我们已经签了断绝书。”

赵玉兰愣了下,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利落,甚至连一分犹豫都没有。

她眉眼严厉起来,“邵卫国,就算签了断绝书,我也是你亲妈,你还想真的不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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