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救世主,也帮不过来。
邵梨子最后不提,她也不会主动提及,日子就这么过着。
不管怎么说,也还算是很舒心的。
可能村里面会有一些闲话,大家都很有分寸,没有很大的仇,当着面的时候都收着呢。
就算是出去溜达一圈,也没有人会指着她指指点点,都会比较友好的打招呼。
时间转瞬即逝,秋收的时候大家都忙了起来,知青们也得去收割,没空学习也没空帮忙挑水。
陈可秀第一次看到了秋收的喜悦,金灿灿的粮食,一筐一筐的抬回了大队里的储存的地方。
而路线,会经过她家门口。
以前收了粮食,是分给了大家,然后大家又自己去交公粮,或者是集中到大队里,找拖拉机,一起去粮站上秤。
现在大队改了方式,就把公粮全部收回来,然后由公社这边,把大队要交的公粮都称出来。
每户人家,出一个人,不管男女都可以,挑着去粮站。
因为今年大队里的拖拉机坏了,维修需要花钱,而且也得花柴油,这钱以前是大队里的工费来出。
但是今年大队里没钱,拖拉机坏得又厉害,可能要报废了,就一直没有修拖拉机,所以大家都需要挑粮去。
因为这个原因,邵母又找上门来了。
她站在门口说,她的身体不好,粮站很远,走不了那么远的,年龄也大了。
而邵梨子呢,虽然只是拿半个公分的孩子,可是不管肥料也好,还是别的福利,她都属于都分了大队里的资源的。
这种事,邵家今年也必须要出力。
但是邵梨子才刚满十四岁,按道理来讲,哪怕是和别人上一样的工,她能分的粮食,只有一半。
可是挑粮食的活动,从来都是按户头出人的,每家要挑的粮食都一样多。
别人能挑一百斤,邵梨子是做不到的。
好死不死,陈可秀和邵卫国的户口,还没来得及从邵家迁出去。
真是百密必有一疏。
当然,邵母找她去干活,这事也说不通的。
因为她不分粮食,邵母也不会给她一粒米。
所以陈可秀压根没让她进门,只隔着门说道,“要是你愿意把粮食分我一半,这活儿我就干了。”
想都不用想,邵母是完全不可能同意的。
那就不干咯。
邵母自然是不肯同意,上次挨打,被大队长恐吓,又拿邵建国的前程说事,她妥协离开了。
回到家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吃了大亏。
还想再回去闹,可想想大队长那黑黝黝又板正的脸,心里也有点发怵。
加上邵建国让她别折腾了,免得影响他的前程,她也只能暂时罢休。
她无所事事,又吃得太饱,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抓陈可秀的小辫子,想要再和她重新干一架。
偏偏陈可秀不爱出门,就连家里的门都锁得好好的,那些知青过来,竟然没有一个男的单独来的。
想造谣一个瓜田李下的谣言,都抠不出来。
憋了这么多天,差点把自己憋的背过气去,可算让她逮到了一个为难陈可秀的理由借口。
以前为了钱,她能屈能伸,甚至很多时候还很理智。
现在彻底明白,陈可秀绝对不会让她占一分一毫的便宜,心态就变了。
只要陈可秀不高兴,她就能很高兴。
没想到,陈可秀拒绝得干净彻底,完全没想过,她好歹还顶着一家之主的名头。
看到周围路过的人笑,都觉得是在嘲笑她,脸色铁青且僵硬,一股无名火,堵在心口。
她用力砸门,“陈可秀,你给我死出来,大队里分配的任务,你不做是不是?”
陈可秀翻了白眼,什么大队里分配的任务,那是给需要挣工分的人的。
她又没拿大队里的资源,顶了天得到的就是这块地。
可是她是村里人,能得到这块地,也是应该的。
其余的,大队里公用的水池要维护,需要挑水的人家,每家每户给两毛钱,她出了钱的。
只要是她能用得到的,需要掏钱的她都没含糊,付出虽然不算什么,但也不是白用。
至于挑粮食这种活动,那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她懒得掰扯,压根就不吱声,任凭邵母顶着大太阳在外面叫嚣。
邵母是真的不会骂人,翻来覆去都是不孝顺这几个字,听不听,都没什么所谓。
她以为,等邵母骂累了,自然而然的就离开了。
没想到,她居然翻墙进来。
因为材料有限,院墙也不够一米多一点。
原本想的是,万一安安和如意在院子里面玩,要是没空看住,怕两人走出去。
这才做了一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的院墙。
不过村里的治安挺好的,大队长也有手段,这两年风调雨顺,大家好歹能吃饱,压根就没有人去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住进这个房子的一个多月以来,没有任何人,会翻墙进来。
哪怕有点事,都是站在门口喊。
邵母算是独一份了。
陈可秀看着她跨进来,面无表情的提起扫把,冲了过去,“哪里来的贼?”
邵母都看到她拎扫把,多少有点心理阴影。
主要是上次被打的有点惨,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也是实实在在的疼了一个月。
即便是现在,眉骨的附近,要是用力摁一下,还是很疼。
她也是人,再贪财,也会怕痛的。
何况,挨打之后,一分钱都得不到。
“你又要打婆婆!”她一边跑一边威胁,“再不住手,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要去告你不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