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粮食,还是按照公分分配的,省一点,还是能到明年夏天的。
要是这么干下去,最冷的时候,能给家里换一床暖和的被子。
大家能暖和的过年。
干几年,家里什么都会有的。
一时之间,觉得大家的嘲讽其实都不算事儿了。
本来还想在村里炫耀炫耀的,想想就算了,没有什么好说的,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
还是得赶紧回家分享好消息,别把钱弄丢了。
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摸到钱,心满意足的笑了。
回到家之后,家里人看着她笑呵呵的,就知道有好事了。
弟弟谌大牛笑着问,“姐,是不是给工钱了,看你笑得那么开心。”
谌小芳和他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的。
虽说大队里的治安不错,正常情况下,没有谁会欺负谁,但那仅限于不打架,不闹事。
平时生活在一起,有的人家仗着劳动力比较多,还是会欺负他们这种小门小户的。
尤其父母都不怎么能立得起来,姐弟俩从小没少挨欺负。
家里都说忍忍就算了,所以姐弟俩的关系反而还挺好。
现在都算好的了,前几年家里更穷,真的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村里很多人家再差也是能吃点粮食,她家青黄不接的时候,能把糠皮磨碎了,做成馍馍,吃上两口,兑个命就不错了。
很多时候,还是把老榆树的皮扒下来磨成粉晒干,用来做口粮。
这样的日子,村里头几乎没有第二户人家是这么过的。
这两年好过点,还是因为换了大队长,人家怜悯,帮了点忙,给她这个半大的姑娘,按大人的分记了公分。
弟弟也长大了一些,一家子互相缝缝补补,就这么过来了。
不过,苦日子过得太多了。
一家人都比较老实懦弱。
加上一家子,又是头几十年前逃难过来的,在这边也没有什么亲戚,都是以不惹祸为主。
还算是比较团结。
只是劳动力摆在这里,再团结也没有什么用。
不过虽然穷,家里也还算温馨。
谌小芳自然没有隐瞒,“对,今儿林姨给发工钱了,都没见过十块钱吧?都来看看。”
说这话的时候,小小姑娘显得特别神气,麻花辫都忍不住来回甩了几圈。
一家子都围了过来,特意点了油灯,看着她手里的十块钱。
谌家是为数不多,在通电的帽儿山大队里,还依旧点煤油灯的。
因为没钱拉电线,连电灯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就算是煤油灯,也得省着点煤油,天黑就睡觉,天亮就起床。
也就是估摸着这几天该发工钱了,大家都想等这个好消息,这几天才等着。
看到十块钱到手了,个个都喜不自胜。
不过也没谁说要把这钱怎么花掉,只是围绕这十块钱看。
谌父叹息一声,“确实是好人家,不但给小芳饭吃,工钱说给就给了。”
谌小芳点点头,“都是挺好的人,可没村里人说的那种资本家的做派。”
其实去之前,她想过很多,因为大家都说要是去了,指不定就得像以前那样当丫鬟。
就算是这样她都认了。
没想到只是干活,正正经经的干活。
没人打也没人骂,还管一顿饭,不知道多快活呢。
一家人都说着林姐的好处。
最后这钱,还是给谌父收了起来。
谌小芳说道,“爸,你也别光把钱收起来。现在天气冷了,你的腿又会疼,回头还是看看能不能拿点药。”
谌父点点头,“这事不急。你以后好好干,别惹雇主家生气。”
看什么病啊。
这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实在疼的厉害的时候就去开两副膏药,贴上之后继续干活。
穷人家,哪里讲究那么多。
这几天没活干,都在家里待着,疼就疼了,反正也死不了。
谌小芳也没再说什么,知道家里的条件,也就不劝了。
老爸的腿长年疼,老妈偶尔会犯病,都没办法。
尤其老妈的病,犯病的时候只能干看着,等抽抽过后,会自己好的。
都是磕磕绊绊的过着,只希望能存点钱,过上和普通人家一样的日子。
其他的,也不敢奢望。
谌父想了想,叮嘱道,“一个月多少钱的工钱,小芳你就别往外说了。要是别人知道真的能拿这么多钱,指不定和你抢饭碗。”
小芳听了这话,闷闷不乐的回了一句,“她们哪里会稀罕,还说我满身都是资本家的臭味呢。”
虽然靠自己的能力赚了点钱,高兴之余也难免郁闷,都是靠自己双手双脚赚钱,怎么就低人一等了。
又不偷,也没有抢。
都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真想把钱拍在她们脸上。
不过既然老爸这么说,那就不说出去了。
她想到这里,也和弟弟妹妹说,“这事儿别往外啊,要是有人问拿了多少工钱,就说不知道。咱家这个门都坏了,万一有人知道咱们家有钱,给我们偷了,可就吃不上饭了。”
要是说别的,小孩子可能还不知道重要性,一说可能没饭吃,个个都保证,一定不往外说。
谌家一家子,都挺和乐的,不过陈可秀有些麻烦。
沉寂了一年的邵母,又开始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