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的赖光明,根本就不看钱坤,只顾着扭头和黎允桥低声交谈着。
几个陪酒小姐分别坐在了他们几个身边。
钱坤起身走了出去,赖黄紧跟着走了出来。
“钱副县长,你怎么出来了?”
钱坤扭头一看,发现是赖黄过来了。
“我去上个厕所。”
“包房里不是有厕所吗?”
“我顺便透个气。”
说着,钱坤朝厕所走去。
赖黄也跟着进了厕所。
上完厕所,钱坤并没有立即进包房,而是站在走廊里抽起了烟。
赖黄来到他身边,也点燃上一支烟。
赖氏父子各具特色,赖光明是浑,赖飞是稳,赖黄是滑,赖腾是精,赖达是狂。
赖氏家族出头露面的基本上都是老大赖飞,因为他说话做事很是稳重。
赖黄则是个典型的滑头,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赖飞是县城管局的局长,赖黄是供电局的局长,赖腾是自来水公司的总经理,赖达则是纯粹的混社会的。
赖黄作为供电局的局长,很懂官场上的人情世故。
他发现钱副县长心情不是很好,便不再随便说话,而是站在那里陪着钱副县长抽烟。
“赖黄,在喝酒之前,我就和你爸爸说了,今晚只管喝酒,不要鼓捣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是谁把那些小姐叫来的?”
“钱副县长,你不喜欢?”
“近期风声很紧,还是小心为妙。今天我和黎县长来这里喝酒,就已经触犯纪律了。如果再有陪酒小姐,一旦传扬出去,岂不是坏菜?”
“钱副县长,今晚也没外人,不会有人知道的。她们也只是来陪酒的,又不干别的事。”
赖黄就是个滑头,这些陪酒小姐就是他让他四弟专门派过来的。因为黎县长很好这一口。为了让黎县长喝的高兴,他才专门这么安排的。
因此,即使钱副县长不高兴,他也要照顾到黎县长。毕竟黎县长的官职比钱副县长要大。
钱副县长不敢和黎县长有脾气,但对赖黄还是很有脾气的。
钱坤脸色一冷,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你和黎县长还有你爸爸说一声就行。”
说完,钱坤掉头就走。
这下赖黄彻底慌了,今晚老爹专门请黎县长和钱副县长喝酒,那是有重要的目的的。目的现在还没达到,怎么能让钱副县长走呢?
赖黄急忙追上了钱坤,忙不迭地道:“钱副县长,你别生气。我这就让她们都离开,这还不行吗?”
钱坤没有搭理他,仍是快步朝前走去。
赖黄无奈,只好伸手拉住了他,道:“钱副县长,黎县长还在呢,你要是走了,黎县长也很没面子啊?”
钱坤这才站住了,他扭头严厉地看着赖黄,厉声道:“松开。”
赖黄赶忙把手松开,钱坤整理了一下衣服,保持住常务副县长的派头,很是严肃地道:“你现在就回去,让她们马上离开。”
“是,钱副县长,我这就让她们离开,但你也得跟我回去啊。”
钱坤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迈步朝回走去。
赖黄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紧跟在钱坤身后。
两人进了包房之后,坐在黎允桥身边的那个陪酒小姐,正在撒娇地和黎允桥喝酒呢。
黎允桥最喜欢这种场合了,似乎都忘记了他的县长身份。
赖黄看到这幅场景,真是不忍心将这些陪酒小姐撵走,他看了看钱副县长,意思是请钱副县长高抬贵手。
但钱坤却冲他皱了皱眉,意思是你要是不把她们撵走,老子现在就走。
如果把这些陪酒小姐撵走,就会惹得黎县长不高兴。
可不把这些陪酒小姐撵走,钱副县长肯定会掉头就走。
钱副县长一走,肯定也会让黎县长不高兴,同时又会让黎县长很掉面子。
最关键的是,不把她们撵走,钱副县长一旦真的走了,那就等于给黎县长和钱副县长之间制造了摩擦矛盾,那对赖氏家族也是不利的。
正因为赖黄本就是官场中人,才会如此权衡利弊。
权衡利弊之后,赖黄当机立断,对这些陪酒小姐道:“你们先出去吧,我们有事要谈。需要你们的时候,再叫你们过来。”
这些陪酒小姐一听,个个面露诧异之色。有的站了起来,但也有的犹豫着没有站起来。
赖黄把脸一冷,道:“怎么?我说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
这些陪酒小姐这才害怕起来,急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黎允桥正喝的高兴,赖黄突然让这些陪酒小姐离开了,感觉很是扫兴,脸色也随之拉了下来。
赖黄既抱歉又讨好地冲黎县长笑了笑。
黎允桥随即看了看钱坤的脸色,顿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靠,你老钱以前又不是没有让小姐陪过酒,现在装什么清高呢?
心中这么想,黎允桥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了。
姜还是老的辣,赖光明顿时也缓过神来了,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急忙笑道:“我家老二说的是,她们在这里,我们说话的确不方便。”
说完,他趴在黎允桥耳边低声道:“黎县长,我和你说点重要的事。”
黎允桥一愣,低声问道:“啥事?”
“咱们到里间去说。”
两人起身去了包房的里间。
这里的每个包房,都是里外套间。外间喝酒,里间消遣。
况且这个包房是这个酒楼最为奢华的,里间不但有高档沙发麻将桌,还有高级音响,随时可以放声K歌。
几分钟之后,里间的门打开了,黎允桥从里间走了出来,阴沉的脸色一扫而光,显得很是高兴。
赖光明站在里间门口,冲钱坤道:“钱副县长,我和你说点事。”
钱坤起身也走进了里间,赖光明随即将里间的门关上,两人坐在了宽大舒适的沙发上。
赖光明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银行卡,递给了钱坤,低声道:“钱副县长,这是咱们的辛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