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饱肚子后,我们又喝了些矿泉水,继续前行。
马义错误预判了这片树林的面积,它不是树林,是森林,大到无边无际。
这并不能怪马义,在阴间,视线被大雾严重遮挡,很多时候都是盲人摸象,管中窥豹,你看到了一间房,那后面可能是一座城市,你看到了几颗树,其实那是森林。
在厉鬼眼中,人间同样弥漫着大雾,在晴朗天气下,人的视野能达到25公里远,厉鬼却只能看清十米内的事物,来到阴间后,视野这块,人鬼都是一视同仁的。
阴暗不见天日的森林中,四个人急速前行着。
没有风吹,没有鸟叫,这片森林像一座巨大的坟墓,四周的景物都极度一致,如果没有朱雀炉的指引,我们早就迷失在其中了。
晚上十点那会,所有人都累的走不动了,决定停下来休息,我始终在留意着手中的朱雀炉,发现青烟比之前浓烈了些许,这说明我们走的方向是对的,我们更加接近欧阳劫的所在了。
放下背包,我们三个爷们站在树前,并排放水,欧阳薇红着脸转身回避。
我拽起拉链看向四周,这里是一大片柔软的草地,四周被粗壮的树木所包围,天空斑驳的白光照进森林,四下空谷幽静。
我们都疲惫极了,浓烈的困意席卷而来,马义伸着懒腰,含糊地说:“尸香果是这样的,营养是丰盛,能极大缓解饥渴,补充肉身活力,可它……它吃了犯困啊!”
李富强哈欠连天:“那还等啥啊?赶紧搭帐篷睡觉吧,困死了!”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戒备地看向四周,偷摸地问青丘:“师父,我敢在这过夜吗?”
青丘离线了,又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我感觉这片森林,在阴间属于相对安全的区域,不知是什么原因,脏东西都不愿往这钻,我们这一路十几公里走过来,并没有看到任何死物。
马义也疲惫地四下张望着:“这里我也是头回来,按理说,咱们不该在阴间的野外过夜的,最好还是继续往前走……”
说着话,马义却从背包里取出了帐篷,当一个人困到极致时,哪还管的了那么多?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原地睡倒。
欧阳薇也在不停伸着懒腰:“睡几个小时再上路,没关系吧?”
马义眼皮子都快耷拉下来了:“没关系……”
四个人里,只有我还保持着几分清醒,想了想,我说这样,马叔,你带的帐篷最大,咱们四个人睡一顶帐篷,遇险时互相也有个照应。
另外每人两小时,轮流守夜。
第一波我来守,两个小时后,换胖子守,然后是马叔,欧阳薇最后。
众人都表示同意,很快,马义就搭好了帐篷,三个人拿着枕头和睡袋,就钻进去睡了。
我独自一人,盘着腿,守在帐篷外边,太安静了,我脑袋不停往下沉,每次快睡着就猛掐自己人中。
看着表,我好不容易熬过了两小时,起身钻进帐篷,换胖子出来。
我太困了,我躺到欧阳薇身边,眼睛刚闭上,意识就消散了。
这一觉睡的轻飘飘的,我也不知是做梦还是咋地,总感觉周围不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咯吱咯吱的,我想睁眼去瞧,眼皮子却沉的根本睁不开。
睡了不知多久,我被一股奇异的声音吵醒,睁开眼,我迷瞪地看向四周。
帐篷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猛地坐起,他们三个去哪了?
欧阳薇的羽绒服被丢在了帐篷里,我抓起来闻了闻,上面还带着她温暖好闻的体香味。
外边那么冷,她哪怕是去小解,也不可能羽绒服都不穿啊?
一种巨大的不详感,笼罩了我全身,就在这时,帐篷的拉链,从外边被一点点拉开了。
我脸上浮现出猛烈的阴冷杀机,新学来的黄泉地狱转生已经捏在手里了,随时要打出去!
拉链下滑的速度非常慢,我额头冒出冷汗,未知的恐惧铺天盖地压过来,我想象着帐篷外边,正站着一只阴惨惨的扭曲死物,而欧阳薇等人的尸体,已经被它挖的只剩下皮了……
我牙齿都快咬出血了,帐篷被拉开的瞬间,我右手指诀平推出去,却硬生生僵在了半空。
帐篷外边,是个穿白裙子的小姑娘,这小姑娘看起来非常幼稚,顶多也就刚上初中。
小姑娘拉开帐篷后,小脑袋探进来,好奇地张望着我,咯咯笑着。
我阴沉着脸,猛地窜到帐篷外边,眼前的画面,惊了我一大跳!
小小一片草地上,站着十几号小姑娘,她们清一色都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胳膊腿露在外边,正直勾勾地注视着我。
她们最小的,只有十来岁,最大的也不过14,5岁,这些小姑娘并不是鬼,而是刚死没多久的生魂,奇怪了,她们不该结伴去冥湖彼岸投胎吗?为什么都跑到这片僻静森林里来了?
远处的一棵颗大树上,还源源不断有小姑娘往下爬,她们爬树的动作非常娴熟,一个个跟鬼猴子似的,难道她们是住在这片森林里的精灵吗?
她们跳下树后,纷纷向我走来,很快,草地上就聚集了三五十号小姑娘,齐刷刷盯着我各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