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
所有人都呆了。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从开始到结束，都不到五分钟。
一开始，各派掌门毫无征兆地撕裂虚空而来，那阵仗，无异于告诉他们，你们必死无疑了。
紧接着开始了煎熬的一刻钟抉择，人人心中与自己拔河。
活命还是和山门共存亡。
然后就看到山主还没出现就先杀人，登高再杀，一直杀，摧枯拉朽地杀！
很快就莫名其妙杀完了。
在他们眼中不可高攀的虚劫境强者，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仙腾宗，一个在以往高高在上压制他们的山门，宗主也被顷刻间斩杀，甚至连求饶都没用……
他们的山主，何时变得如此强大了？
别说是这些普通弟子，便是蓝真几人，也都觉得如梦似幻。
因为眼前这一幕，他们哪怕是做梦都梦不到！
蓝真柳存两人已经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心甘情愿为观天山共存亡。
于韬云雨两人则因为观天印在身，不得不站在这里。
而方鹤松本来已经动了投靠敌人的心思，但后来权衡过后深知到了目前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索性就摆烂，死就死。
而奇迹发生了。
五岳地冥大阵外的陈妄看似目不斜视，实则已经将观天山所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动念头不要紧，但谁敢真正做了叛徒的事，那就要死。
陈妄扭头：“愣着做什么？下去把这些人的储物法宝全部拿过来，蚊子腿也是肉。”
护山大阵缓缓消散。
就在众长老准备下山之际，陈妄看向柳存：“你不用下去，只管杀人。”
柳存心领神会，猛然扭头看向各峰。
霎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秋后算账！
那些膝盖太软跪下去的，都要死！
“柳大人无需动手，我们峰下的人，我们自行动手，不用劳烦大人！”
五大峰中传来一道道嗓音，显然是这五峰的峰主或者话事人。
然而陈妄却淡然道：“我让谁动手，谁才能动手。”
十个字，五峰沉默。
柳存冷哼一声，独自上前。
然后就是一阵夹杂着求饶声的杀戮。
没有丝毫留手。
柳存是真性情，不会什么弯弯肠子，只讲情义不讲规矩，所以这些破坏了情义的人，比之破坏规矩的人，要更加可恨。
至少在柳存这里，是这样的。
等到所有叛徒斩杀殆尽，蓝真几人也正好返回山上。
“山主，有点可惜了，有太多都是深度绑定的，如今已经消失殆尽。”蓝真轻叹一声，但眼中却充斥着兴奋的神色。
其余几人亦是如此。
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吗？
陈妄微微颔首，从天上落下，对于这一结果早就有了预料。
“山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蓝真神采奕奕，沉声说道。
这就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了。
都到现在了，该怎么做，谁都知道。
陈妄扯了扯嘴角：“怎么办？当然是杀回去啊。”
“我等愿意追随山主！”
“我等愿意追随山主！”
“我等愿意追随山主！”
震天的呼喊声回荡在天际。
人人慷慨激昂，满脸涨红，眼神中既有畅快，也有仇恨。
陈妄拿出一副地图，随意瞥了眼：“那就从最近的九宁山开始。”
“踏云以上，随我走。”
话音落下，陈妄便是冲天而起！
以他为首，一道道流光从每一峰中飞起，他们就如同散落四方的光芒，终于找到了方向，纷纷汇聚。
罡风凛然，空间扭曲。
这一幕，波澜壮阔！
……
两日后，九宁山。
此时，九宁山还不清楚观天山的变故，依旧按部就班。
事实上，这一战事关重大，所以九宁山中只有一名天人境武夫镇守，算是短暂的掌控大局。
负责巡逻的山中弟子本来百无聊赖，打着哈欠间看到了天边出现了点点星光。
他愣了愣，然后就看清了对方的架势。
咚！
钟声响彻全山。
“有敌人！！！”
瞬间，那位天人境长老张开护山大阵，保护山门。
心想是哪个不要脸的趁虚而入，若是真敢胡来，就只能搬出联盟来吓唬对方。
毕竟这个时候后方偷袭，就是得罪整个联盟！
如果是来趁机勒索的，那就暂且卖个面子，后面再好好报复回去。
只是这位天人境长老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连谈判的机会都不给，为首一人手持墨麟刀，对着那道护山大阵便是一刀斩下！
刀光撕裂护山大阵的光芒，整个九宁山不断摇晃，如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会被颠倒。
天人境长老猛然喷出一口黑血，他双目圆瞪，满脸不敢置信的吼道：“来者何人？”
没有回答。
又是一道惊天刀光劈落。
然后……
然后这座庇护了九宁山数百年的护山大阵不堪负重，当场支离破碎！
山中弟子张了张嘴，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然而，九宁山不是观天山，没有第二个陈妄。
而且真正的陈妄，又恰巧是他们的敌人。
护山大阵炸开四散的磅礴真气十分浓郁，以至于直接遮掩了陈妄等人的身影。
陈妄站在旁边，吩咐了一句蓝真：“其余人交给你们了。”
话音落下，他自己则消失不见。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九宁山中。
而且是单手抓住了那个天人境长老的脖子，如同拎小鸡一般将其拎了起来。
“你……你是陈妄？！”他双眼瞪大，如果说之前震惊于来人的实力强横到劈碎大阵的话，那这次就是震惊于这个人竟然是陈妄！
他不应该死了吗？
算算时间，观天山已经除名了才对啊！
为什么？
难道是他逃出来了？
这个想法刚出来，他就看到观天山的人从天而降，分散四方，对着他们九宁山的人疯狂屠戮……
这怎么可能？！
陈妄也不墨迹，将其丢在地上一脚踩着他脑袋：“给你两个选择，当观天山的活狗，或者当个死人。”
说着，一道观天印已经凝聚在手。
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不要发出别的回答，我的耐心有限。”陈妄看到此人欲言又止，眯了眯眼。
“我……我要活命！求求你，不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