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博看着曲宁晗,成亲这四年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是没有,只是他的心里是不想让她为他生下孩子的。所以每次他都会格外的小心,她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只是她也从来都不问,更不会做出要求。
这一点,她跟一梦倒是很像,从不对他有任何的要求,对于所有的一切都是逆来顺受的态度,包括当年他们的婚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无法将对那个人的恨跟厌恶都加在她的身上。
看着面前,低着头,小心翼翼等他回答的人,傅博突然又想起,寻姻楼里那个无论他什么时候去都一直等着他的人,想着他今日反常时问的一句话,她露出的表情,心,突然就软了下来,“你怎么看?”
紧接着便看到曲宁晗惊讶的表情,再也没有比听到这样的话更让她惊讶的事情了。嫁给他四年了,这也是他第一次寻问她的想法。
曲宁晗鼻子一酸,眼圈立即便红了,心里突然就觉得委屈的狠。只是,她吸吸鼻子,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道,“我,我也想生个孩子。”
这般,她在这个傅府里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傅博闻言,看了眼曲宁晗道,“你今晚就在我屋子里休息吧,我先去沐浴。”
说着便开门离开了,被留在屋子里的曲宁晗突然就紧张了。她是想要一个孩子,可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而且还……还这么快的就要实施。其实在来之前,她就想过,他会拒绝,她甚至已经做好了,下一次父亲来找她时准备。
现在的展完全出乎她的意外,她竟有一种成亲那天的紧张,不安与忐忑,她好像第一次等待着那个来为她掀盖头的夫君。
曲宁晗正胡思乱想着,开门声从外室传来,紧接着便是关门声。
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曲宁晗的心跳也逐渐的加快,最后来人在她的面前停下,她抬头,刚沐完浴的傅博丝上还带着湿气,曲宁晗起身,“我,我去拿毛巾为夫君擦干头吧。”
傅博拉住曲宁晗,不用了,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曲宁晗被带倒在床上,紧接着便是夫妻之间最亲密的事情。曲宁晗慢慢的沉沦在他带给自己的情玉里,慢慢的迷失了自己。
每次,只有两人这般时,她才有自己是他妻子的感觉。
“一梦!”
低沉的声音从身上的人口中出,一下子将曲宁晗拉回了现实,残忍而又可笑的现实。
她抬头看着身上的人,他从自己的身上离开,在她的身边躺下,为她拉过被子盖上,然后转身背对着她睡下。
看着他的背影,曲宁晗心里一阵悲凉,他可知道,方才他叫着别的女子的名字?
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此时傅博的身子微动了动,曲宁晗忙转过身去。
她害怕他会突然转过身,她害怕她的狼狈被他看到,最后,她还要守着她那可笑的,可悲的不存在的尊严。
一梦……
这四年间,她听过无数次的名字,那个女人的名字。
她一直知道那人的存在,可却从未见过她,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会让他这般魂牵梦绕,割舍不下?
很多时候,她宁愿,他如其他男子一般,三妻四妾,通房养了一个院子,这样,不管他宿在谁的屋子里,起最码他的心还留在这个府里。
曲宁晗将脸埋进被子里,闭上眼睛,让眼泪无声的浸入被子中。她的手移到腹上,老天,快给她一个孩子吧,陪着她度过这漫长而又寒冷的等待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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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三皇子夜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心腹,“你说什么?你查出成兰亭失踪的事情是六弟夜琦做的,而他现在居然故做证据误导成豪以为是我本宫做的?”
贺震点头:“确实如此,属下还查到成豪将军手里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只是这些证据还不足以就证明这件事是殿下做的。所以直到现在他未有其他的动作,只是他一直查着这件事,等查到了其他证据,只怕就要状告到皇上的面前了。到时候,只怕看到那些证据只怕会听信成将军的说辞。”
夜琛听了气的整个人都抖,他随手拿起手边的杯子,砸到地上:“好一个夜琦,没想到连他都敢算计本宫了?他也不看看他是什么身份,居然还想跟我斗?就连现如今如日中天的夜琅本宫都不看在眼里,他居然敢暗地里给我使绊子?”
贺震又道,“六皇子先挑起夜王府跟成府的矛盾,应该是想利用夜王府削弱一些成府在皇上面前的信任。只是最后好像效果并不明显,接着他便想将这件事栽赃给殿下,挑起成氏一族与殿下更深的矛盾,让成府借此机在皇上在前,告上一状。”
“他想的美!”夜琛怒道,他真是没想到,他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弟弟,居然对皇位还有这样的心思?他更没想到,他在背后居然还搞着这些小动作,他也不想想,他的母妃不过一个小小的贵人,前朝后宫更是举无轻重。就这样,他还敢动这样的心思?
他这么喜欢做梦,他这个做哥哥也应该尽一下做哥哥的责任,让他知道,这做人啊,还是不要太不自量力了。
“贺震,你去给我的好弟弟送一份好礼去。”夜琛微眯着眼,对付他,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贺震领命便出了宫,出了宫后他并没有依照夜琛的吩咐,而是走到一个巷子里,敲开了一扇门。
门打开,里面的人谨慎的看了眼贺震的身后,确实没有异常后才让开身子让人进去。
贺震走进屋子,见到了里面的人,“主子。”
被唤做主子的人抬起头,“夜琛有何打算?”这人便是夜洛寒。
贺震将夜琛的计划告诉了夜洛寒,夜洛寒听完后,冷声嘲讽道:“他那个脑子也就只能想出这么蠢的办法了。”
贺震问,“主子的意思是?”
“按照他说的去做就行了。”反正他的目的便了废了夜琦,什么样的过程他都无所谓,只是要借着夜琛的手。毕竟,成豪他还有用,不能让他的手上沾着皇子的事,否则时间长了,夜帝心里对他还是会有芥蒂的。
贺震点头:“属下明白了。”
夜洛寒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你就离开吧。”
“属下告辞。”
贺震离开后,一边的沐风道,“那成豪那边?”
“不用管就行了,他查不出更多的证据,只靠着那些令牌心里除了对夜琛有所怀疑却也是什么都不能做的。”因为大哥突然来找他,让他的不得不立即转便方向去对付傅基。而夜琦这边,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再去慢慢的处理。所以,也只能改变原本的计划,直接让夜琛先解决了他。至于借由这件事,先让夜琛摔个跟头的打算,也只能放弃了。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夜琛的皇后一族中,最大的支持力便是傅基了。若是将他拉下马,夜琛便就不足为惧了。
只是……
拉傅基下马还是要靠傅博了,“让你去查傅博查的怎么样了?”
沐风回道,“查的差不多了,从他入朝后明面上所有的事情做的都很完美,没有什么让人诟病的。只是主子,我们查出傅博在寻姻楼里养着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是他九年前带回京城的。只是,她的身份我们还没查出来。”
“接着查。”夜洛寒说:“傅博的所有事情都查出来。”
“是。”
沐风看着夜洛寒,犹豫了会,终是道,“主子,宫里传话来,瑛贵人想要见你。”
瑛贵人便是入宫的沅儿,而瑛则是夜帝赐予她的字。
夜洛寒面无表情道,“她既已经是皇上的人,就不便私下里见面了,你让人回了她。”
“主子,虽然深一点的眼线她不知道,但是宫里那些用来传递消息的人,她还是知道一些的。”沐风有些担心,主子这般的绝情会让宫里的瑛贵人因爱生恨,万一她将这些眼线都告诉了皇上,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件好事。
夜洛寒抬头看着:“你这意思是,为了那些她所知道眼线,让我出卖色相?”
沐风微愣了一下,极力的忍住笑意,他怎么能一本正经的说出‘出卖色相’这样的话呢?
“当然不是,我只是有些担心。”
夜洛寒认真的想了一下:“你好好的统计一下,宫里的哪些人是她知道是我们的人,将那些人全部撤出来。”
“全部?”沐风略讶,“若是一下子全部都撤出来,只怕一时半会补不上去,宫里消息应该也没有那么快就能传出来了。”
“慢一点就慢一点。”即便是慢一点,他也不想有一种自己有把柄在他无法控制的人手中的感觉。
“好,那属下这就去办。”沐风说。
夜洛寒道,“告诉她,既然选择入了宫,就好好的过她以后的日子。至于以前,就不要再去在意了。”
沐风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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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得到消息的瑛贵人伤心落下泪来,‘不要再去在意了’?
她的九年,怎么可能不去在意?!她陪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从一个男孩成为一个少年, 她陪着他一路走过来,怎么可能不去在意!他怎么能就这般轻描淡写的略去他们的过去?
为什么,这么无情!
瑛贵人的手紧紧握起,“来人。”
“小主,怎么了?”
瑛贵人道,“你们启祥苑将那里的招碌叫过来。”
“是。”
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弃的,最起码,他该见她一面。
半盏茶过去,方才领命出去的宫女回来,“小主,启祥苑的人说,招碌在昨天已经被调离了他们宫,至于去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调离了?
瑛贵人又想到另一个宫里,他们曾经放的眼线,便又让人去传唤。
可是,一盏茶后,宫女回报,她要找的那人三天前已经到了出宫的年纪,被放了出去。
她不死心的又连说了好几个,到最后,甚至说,没有这样的人。
瑛贵人无力的瘫坐在躺椅上,突然,她开始狂笑了起来,她越笑声音越大,越笑越表情越悲凉,到最后笑着笑着便哭了。
在她身边伺候的宫女被她这般模样吓着,“小主,小主,你怎么了?”
“滚!”瑛贵人突然大声怒喊,“滚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小主……”宫女担心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不知道她这到底是怎么了?若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皇上追究起来,哪里是她们能担待起的。
瑛贵人起身,拿起身边的东西向宫女砸去,“滚!你们都给我滚走出!滚啊!”
宫女们吓的忙都出了行宫,只剩下瑛贵人一人。
她疯狂的砸着宫里的东西,泄着她心里的痛苦,想着他让人传来的话,“不要再去在意”。
不要再去在意……
他居然真的就这么狠心的对待她,甚至为了防她而撤掉了所有她知道的眼线。
九年,她跟着他九年,为什么最后只换来他这样狠心无情的对待?她所奢望的也不过是他的一丝关注而已。只要他能关注她一些,她愿意为了他在这个后宫做他的眼线,她愿意为他付出自己的一切。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般的绝情!哪怕让她做眼线的机会也不给她?
自从入宫以来,宫里哪一个人不欺负她,又有哪一个瞧得起她?宫里的那些主子都嘲笑她,嘲笑她的曾经不过是个下人。
她硬撑着,只要是他,她愿意做她一辈子的仆人。
可是,他斩断了她所有一切的希望,瑛贵人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哭着,恨着,怨着。她的手,紧紧握住,不要在意。
那些过去,他既然一点也不在意,她凭什么要死死不放!
她会让他后悔的,让他后悔他今日的无情,让他知道舍弃她,对他来说是一种损失。她要变得强大,强到大到他无法忽视她,强到大后悔现在不该这般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