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矗立于河西的巨城,远远看着连绵的轮廓,给人一种河西之地特有的豪迈之气。

李世民见这巨城无恙,快抵达西宁的时候,便见一队重骑来,为首的正是薛仁贵。

这薛仁贵戴甲,自马上下来,对李世民行礼道:“陛下,裨将奉命来此先行接驾,殿下和城中百官,已是恭候了。”

李世民辨认了片刻,才讶异地道:“你是薛仁贵?”

“正是。”薛仁贵此时眉飞色舞,很是神奇,这一次他出的风头最大,不过他还是恭顺的道:“裨将便是薛仁贵。”

李世民颔首,此时也变得意气风发起来,于是微笑道:“先随朕入城。”

…………

昨天还是没写完四更,看来两万字一天,是巨大的挑战。

李世民勒马先行,浩浩荡荡的人马尾随其后。

待到了城门口。

便见陈正泰率城中官吏在此静候,陈正泰一身蟒袍,上前行礼道:“儿臣见过陛下。”

李世民上下打量他,这家伙依旧活蹦乱跳的,很是鲜活。

李世民这才放下了心。

随即道:“侯君集在何处?”

“已经枭首了,首级就在天策军中。”陈正泰道:“陛下,这侯君集谋反,儿臣这里有……”

陈正泰还没说完,李世民却是摆摆手道:“朕早知他反了,在侯家和他的女婿那里截获了大量的密信。朕真是想不到,世间竟有这般险恶之徒,朕对他可谓是恩重如山,万万想不到此人竟敢如此。他被斩了也好,你若不诛他,朕带着军马来,也要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陈正泰松了口气,如此一来,自己倒是免去了解释的时间了。

随即,他见李世民身后,乃是浩浩荡荡的铁骑,心里便顿时明白了。

陛下带着人马匆匆而来,想来就是因为侯君集谋反的事,要知道,这可不是单枪匹马,若是单独一人,每日急行,就好像那送书信的快马一般,日夜兼程,可以七八天时间,穿行千里。

可这是一支军队,一支军队居然如此神速的赶到了西宁,唯一的可能就是,李世民心急如焚,一刻也没有耽误。

就在这一刹那,陈正泰的脑海冒出了一个念头。

陛下急匆匆而来,莫不是为了来救我的?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陈正泰拿不准,不过他也相信,至少……在李世民的念头里,一定有这样的成分。

陈正泰心里不禁生出了感激之情,随即道:“陛下,外头风大,不如进城休息吧。”

李世民倒是不急,坐在马上,左右四顾,就道:“朕听闻你这一千多重骑,居然击溃了三万精兵。侯君集的手段,朕自是再清楚不过的,此人非寻常之人,乃是天下有数的名将,却也被薛仁贵斩了?”

陈正泰便道:“这都是将士们用命的结果。当然,还有一个缘故,即这重骑非同凡响,一旦投入进战场,便无人可以匹敌。至于薛仁贵,他连斩了七八员叛军,包括了那侯君集。只是……论起来,这功劳也不能全算他身上,各部之间,各司其职,冲锋陷阵的重骑发挥了重大的作用,固然是薛仁贵用命,可是苏定方指挥若定,黑齿常之的护军营,击溃了叛军的侧翼,保护了中军的安全。即便是炮兵营,事先万炮齐发,也打乱了对方骑兵的阵脚。正是这数重的作用,才让重骑可以发挥。”

“薛仁贵也是儿臣的兄弟,作兄弟的,本该为他请功,可这时候,儿臣少不得要说一些公允的话了,这功劳,人人有份,谁也不少。”

这是实在话,哪怕是薛仁贵在一旁,也是信服的。

若是中军被击溃了,重骑再厉害,也不过是陷入叛军的汪洋大海之中,正因为有中军坚如磐石,才没有导致重骑被包围的危险,给予了重骑擒贼先擒王的机会。

而至于前头的炮击也很重要。

骑兵冲锋,还是很可怕的,哪怕是重骑,也没办法抵住这源源不断的冲击,可前期的炮击打乱了冲锋的阵型,这就导致对方的冲击,没有发挥最大的效用。

这时代的火炮,当然没办法制造大规模的杀伤。

可它的优势就在于,它能打乱对方的阵列,使对方首尾不能相顾。

李世民颔首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朕对这薛仁贵,还是很有兴趣啊,薛仁贵,你上前来。”

薛仁贵摇晃着脑袋,快步上前。

虽然还是被兄长减少了自己的功劳,可他不在乎,他享受的是那种战场上厮杀的感觉。

而且兄长这样做,也是希望让二兄苏定方多几分功劳,苏定方一直在后押阵,没办法得到功绩,总要匀出一些来才好。

所以薛仁贵是一点抱怨都没有!

此时,李世民笑看着薛仁贵,忍不住道:“当初你是如何斩侯君集的?”

薛仁贵便道:“我一马槊甩过去,他便死了。”

“甩过去?”李世民深知这侯君集也算是勇将,怎么听着这死的很容易?

李世民觉得匪夷所思,不禁道:“你取战马和马槊来,来试一试。”

“怎么试?”薛仁贵瞪大了眼睛道:“试了要死人的。”

李世民便鄙视的看了薛仁贵一眼:“你当朕是侯君集,朝朕刺来。”

“这……裨将可不敢。”薛仁贵觉得皇帝可能脑子有些抽了,实在费解。

李世民倒是皱眉起来:“啰嗦个什么,你以为朕还不如侯君集吗?”

薛仁贵想了想道:“臣怕弑君。”

弑君二字出口,让李世民又好气又好笑,顿时有些怒了,朕是谁,朕是李世民,乃是神将,这样的话,你也说的出口?

陈正泰倒是在旁给薛仁贵使眼色:“三弟,三弟,试试就试试……”

说罢,不停给薛仁贵眨眼。

陈正泰太了解李世民的性格了,谦虚又自傲,谦虚是他的表面,天天将朕不如某某之类的话挂在嘴边。可是呢,心里却是骄傲得不得了,大抵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你们自己去争第二吧。

薛仁贵此时说这样的话,摆明着是招惹陛下。

若换做自己,当然是表面上答应。然后只用几分气力,拿马槊刺过去,而后再被李世民轻松化解,紧接着李世民大笑,说几句不错你也很厉害之类的话,这既讨了陛下开心,又显出了陛下的水平。

薛仁贵见陈正泰给自己使眼色,于是便只好道:“那臣来试试了,陛下要小心,马槊可没有眼睛的。”

说罢,便立马回去寻他的马和马槊。

李世民阴沉着脸道:“现在的少年郎,都是爱说大话啊,遥想当初,朕打遍天下没有敌手,这普天之下,没有三合之将。”

陈正泰笑吟吟地道:“陛下一定要让着儿臣的三弟,他没脑子的,又不知天高地厚。”

李世民颔首:“放心,伤不了他的性命,只是磨一磨他的锐气罢了。”

陈正泰放了心,只要两边都存了放水的心思,这就是表演赛了!

他心情甚至颇为愉悦起来,兴致勃勃的等着看热闹。

过不多时,便见薛仁贵一手提着马槊,骑着他的铁甲马来了。

此时薛仁贵又浑身套甲,骑在铁甲马上,英姿勃发,颇有气壮山河之势。

李世民见状,眼眸顿时一亮,精神奕奕地道:“有趣,有趣,来,取朕的马槊来。薛仁贵,你年纪轻轻,此次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今日,若是能在朕面前走三合,朕便封你为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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