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楚枭眼眉轻挑，缓缓收起云虚太清镜，眼底隐有一丝玩味。
“楚枭，这道无始帝机，契合的是长生大道，对你而言并无用处。”
长生帝子深吸了口气，神色渐渐凝重了下来。
“嗯？”
闻言，楚枭并未回应，静静地看着长生帝子，“然后呢？”
“你把这道帝道传承让给我，然后我帮你去夺适合你的传承！”
长生帝子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邃，周身灵机升腾，长明不朽。
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了，绝不能因为楚枭坏了全部的计划。
长生大道！！
只要他能领悟长生，就能隐匿于时光之中，终有一日会成为人间至高。
大道无情，唯有长生不朽。
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生灵，能熬过长生。
“长生帝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楚枭摇了摇头，他之所以令长生帝子出现了这样的错觉，多半是因为…后者认为楚枭的战力与他不相上下。
“楚枭，你想清楚，以你的实力想要杀我，势必会付出极大的代价，接下来的帝路，你不走了吗？”
长生帝子怒喝一声，手中宝扇嗡鸣，天机鼎盛。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付出极大的代价？一尊至尊器吗？”
楚枭温和一笑，挥手将云虚太清境打入虚空，垂落下万缕清辉。
“嗡。”
顿时间，这一片天地就被道纹湮没，神痕交织，宛如一处独立的虚空。
“你…”
下一刻，还不等长生帝子张口，就见楚枭周身突然有一缕缕神辉点亮。
滔天的魔意，如同潮水一般朝着此地席卷而来，散发出令人惊悸的恐怖气息。
黑暗降临！！
此时长生帝子能够清楚地看到，一片片魔纹自楚枭周身弥漫而出，阴森诡谲，像是一切黑暗的源头。
“这是什么…”
虚空之上，八尊仙胚化作八道神漩，其中像是有神魔盘坐。
而长生帝子的脸色，也是逐渐凝重了下来，有种源自神魂的颤栗。
就连他手中的天机扇，此刻都发出阵阵诡异的嗡鸣，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楚枭！！你…你居然修魔？”
“魔？”
楚枭摇头轻笑，八大仙胚同时轰鸣。
而他身上的每一根骨骼，都在绽放着灿烂的神辉。
虚空破碎，可怖的裂痕贯穿而开，几乎将整片天地囊括。
这种力量，已经完全超脱了大乘范畴。
甚至！！
就连破妄神威，在楚枭面前都显得渺小卑微。
“现在呢？”
楚枭神色平静，波澜不惊，迈步间脚下神霞流淌，像是一尊出尘的少年仙神。
在如今的楚枭眼中，所谓仙魔并没有一丝区别。
万古长河中，人间诞生过诸多生灵。
他们相互征伐，相互算计，从未因为种族之分而有任何不同。
本质上，仙魔人妖在大道面前，都是生灵，都在争天。
唯有真正掌控诸天，才有资格…定义仙魔。
你见的黑，不是黑，是被白色渲染的对立面。
而你眼中的白，也未必白，只是有人喜欢站在光明中，受人歌颂。
这种人，我们习惯称他们为…上位者。
“轰隆隆。”
可怖的波澜，像是荒古刮来的风，逐渐将长生帝子身上的光芒磨灭。
“哇。”
一瞬间，这位人间怪胎口中就有鲜血喷溅，五脏六腑都在破碎。
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纯粹的力量，像是…天道之力。
”嗡。”
下一刹，楚枭的身影徐徐走来，周身弥漫着混沌神霭，将天地遮掩。
方圆百丈之地，所有灵纹气息都在凋零，被生生吞噬。
一尊古老的石符腾空而起，将一切魂识尽数镇压。
“等等，这股气息…”
“你是荒古圣体！！”
见此一幕，长生帝子终于反应过来，脸色瞬间惨白了下来。
荒古圣体！！
传说中人间最强大的圣体！！
据说，每一尊荒古圣体的出现，都预示着一场天地大劫的降临。
更可怕的是，这道圣体，是真正超脱天道，被天道所忌惮的存在。
圣体大成，可媲美天机之上！！
可纵观人间万古，长生帝子从未听说有人能够圣体大成。
但这并不代表，他有抗衡这道圣体的资格。
“不…我不能死在这！”
长生帝子深吸了口气，周身灵力疯狂涌动，尽数灌入了手中的天机扇中。
“嗡。”
浩荡的山河之力，朝着前方镇压而去，就连虚空都在破碎。
紧接着，一座座神山、古阙从天显化，像是存在了万古纪元。
只是！！
就在那黑色雾霭垂落的一刹，这一重重神景异象顿时被磨灭了。
而楚枭的身影则是撕开虚空，出现在了长生帝子身前。
“嗯？”
一瞬间，长生帝子的脸色就彻底苍白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只金光璀璨的手掌从天探落，轻易洞穿了山阙道法，印在了长生帝子胸膛之上。
“咔嚓。”
随着一道骨骼破碎的声音传来，长生帝子嘴唇颤抖，眼睁睁地看着楚枭手臂将他肉身洞穿，毫无抵挡。
“怎么可能…”
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了，荒古圣体为何会被称为人间第一圣体。
这种轻易就能打碎万古时光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是血肉生灵所能抵挡？
“扑哧。”
最终，楚枭眸光漠然，缓缓收回手掌。
其中一颗鲜红的心脏，不停跳动，被他一把捏成了粉碎。
“楚枭…荒古圣体…呵呵呵…”
长生帝子低头看向那一道巍峨帝影，摇头一笑，眼神里隐有落寞。
长生…
他追求了一辈子长生，从不敢以真身现世，费尽心机凝炼了那一道化身，以为能永远躲在大世之外，独善其身。
结果，楚枭出世，就打碎了他的化身，不得已才以真身降临帝路，如今又死在了楚枭手中。
难道，这就是因果，是天命定数？
“长生…”
长生帝子转身，踉踉跄跄地朝着那一尊帝影走去。
“为何…长生这么难啊？”
“扑通。”
终究，长生帝子也未能走到那一道帝影之前，缓缓跪倒在地，眼神渐渐涣散、模糊。
“长生…”
只见他伸出一只手掌，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事物，脸上露出一抹灿烂激动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