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慧文学 > 科幻小说 > 二月初二,嫁龙王 > 第二百零九章
翌日,安言昊将越野车停在楼下,他背起奶奶的肉身,将她放到车后座里。

我搂着奶奶坐在后面,龙冥渊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后备箱中还有我们的行李和食物。

四人一车,迎着初升的朝阳驶向高速。

这里距离额尔古纳市的路程将近八百里,需要开九个小时的车,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决定在呼伦贝尔休息一晚。

一路上我和龙冥渊都没有说话。

安言昊起了几个话题,发现我们两个都恹恹的,没人搭理他,索性把音响调大,整个车厢内回荡着腾格尔大叔豪迈的嗓音。

车辆逐渐接近内蒙古境内,车窗外的景色也变得格外辽阔。

碧蓝天空下,春风吹动数朵白云,四月的草地刚发出嫩芽,大地一片青葱。

远处山丘连绵起伏,宛如穿行在草原里的驼峰,时不时有白色的蒙古包点缀其间,格外醒目。

我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将那些纷扰与伤痛全部被抛在脑后,纯粹到只剩下这湛蓝的天空和满目青绿。

傍晚,到达呼伦贝尔市。

安言昊非要拉着我们去吃当地有名的羊肉火锅,为了赶行程,我们中午就在服务区吃了一桶泡面,现在肚子也饿了。

服务员将盛满羊蝎子的锅底端了过来,下面坐着木炭,煮出来的羊羔肉带着一股奶香味,连龙冥渊都忍不住伸了几次筷子。

酒足饭饱,安言昊找了当地最好的五星级酒店,带我们去办理入住。

他一共开了三间房,两间大床,一间标间。

“姐夫,这是你和姐的房……”安言昊刚要把那张标间的房卡交给龙冥渊,被我反手抢了过去。

“今晚我跟奶奶一起住。”我淡淡说道。

龙冥渊表情复杂,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安言昊用他那双迷茫的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龙冥渊,似乎明白了什么。

回到房间,我将奶奶安顿好。

月辉从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我走到窗边,发现夜空中竟能看见稀薄的银河,心思一动,出门去酒店的后花园看星空。

草原的夜晚广袤而幽谧,这里没有了城市的光污染,也没有了繁华都市的喧嚣和吵闹,只有那高悬在天穹上的明月,笼罩着苍茫的大地。

酒店的后花园引了一条山泉,从人造石桥下潺潺流过,在月华的倾洒下泛起粼粼波光。

身后突然传来打火机的咔嚓声。

我转过头,看到安言昊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双眼微眯,深深地吸了一口。

“好啊,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还会抽烟,我要跟佩雯打小报告,以报你那日向龙冥渊告密之仇!”我故意打趣道。

安言昊满不在乎的说,“我一直都会抽烟啊,只是没有烟瘾,偶尔开车累了抽一根解解乏。你为什么总是说要告诉佩雯姐啊?难道,佩雯姐被我爸给收买了?”

我竟无言以对。

这孩子还没吃过爱情的苦,可能就要彻底告别初恋了。

安言昊挑了挑眉,“你和姐夫吵架了?”

我斜睨了他一眼,“别瞎说,我和你姐夫好着呢!”

“我这怎么能是瞎说,你们两个平时黏黏糊糊像涂了502胶水似的,扯都扯不开,今晚居然要分房睡,一看就是吵架了嘛!”安言昊吸了口烟,轻描淡写的说道。

果然,情侣之间闹别扭是藏不住的,局外人一眼便能看出来。

“难道你还在生姐夫出轨的气?”安言昊好奇的询问,“不会吧,你连他妹妹的醋都吃啊!”

我懒得跟他解释,“感情的事二哈脑袋是理解不了的,总之呢,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只会惹女孩伤心!”

一阵夜风拂过,带着初春乍暖还寒的微凉,我不禁抱起双臂。

安言昊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又忍住了。

我出门时里面只穿了件卫衣,正准备回去添件衣服,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到我的肩上。

我发现安言昊的眼神不对,皱眉回头。

只见龙冥渊那修长的身影悄无声息站在我的背后。

无边夜色将他眉目间的冷冽冲淡了几分,他正垂眸看我,与我凌乱的视线相撞。

糟了,我刚才骂他的话,岂不是都被他给听了去?

“那个,姐夫你们慢聊,我先撤了!”安言昊见机就撤,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在心里暗骂他这个狗腿子,明明看见龙冥渊过来也不提醒我一声!

周遭气氛陡然凝固,静谧得可怕。

我抬头望向漫天繁星,拢了拢他披在我身上的冲锋衣,不知该说什么好。

龙冥渊率先开口,“夜里凉,你出来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外套裹挟着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闻上去给人一种淡淡的安全感。

我缓缓舒了口气,故作淡然地笑了笑,“龙冥渊,那天是我太冲动,让你为难了是不是?

不过我现在已经想清楚了,我不该勉强你的,你做事一贯有自己的理由和原则,我不该奢望你为我而改变。

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强求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我们……就这样吧!

人生聚散如流沙,或许今夜,也或许明晚,我的鹿灵血脉就会全部觉醒。

到时候希望我们可以好好说声再见,不要让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填满我的回忆。

我会带着这段弥足珍贵的记忆,走完今生的旅程。”

没等我说完,龙冥渊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几次开口想要打断我,却又抿了回去。

我把心里话全部吐出之后,反而轻松了不少,闲闲地往回走,“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要好好相处,放心吧,我不会再跟你闹别扭了!”

龙冥渊沉默少顷,跟上我的脚步。

我们并肩回到酒店,明明只有不到三百米的路程,却走得像一生那样漫长。

他就住在我对面的房间,进门前,我还笑着朝他挥了挥手,道了一声晚安。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瞥见他仍站在走廊里,眼睫微垂,如同被人遗忘的角落里暗藏的一尊雕像,透着万年霜雪洗礼的孤冷。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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