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瑶忧虑道:“以皇帝对她的重视,定会全城搜寻。”

宁玄衍道:“温凛可有的忙。”

联想到盛京城的异动,花瑶立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她又看向一旁的流春,还没开口,流春便十分骄傲道:“公主离不开我,公主去哪我流春就去哪。”

花瑶:……

这就是主上偷了长公主不够,连带着婢女也一起的原因?

宁玄衍开口道:“蒙上她的眼。”

花瑶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条黑带递给流春:“你自己绑,还是我来?”

流春的大脑突然占领高地,变聪明了:“你们要带公主回老巢,怕我记路?”

花瑶嘴角抽抽:“很明显不是吗?这还用问?”

她总觉得这位贴身婢女时而聪明时而傻傻的……

流春接过布条,一脸认真:“不许把我和公主分开。”

花瑶:……

她有时候真要怀疑,这流春不会和主上一样,那个什么吧……

另一边,鱼一在城门口砍菜切瓜,犹嫌不够。

城门守卫:……

“这是哪位大人啊?”

“戴面具的还能有谁?”

“潜鱼卫?”

“就是不知是排名第几的潜鱼卫。”

负责攻城的主力正是阿勒诗的国家狄努,整整五千精兵。

“二王子,尤乞的两千精兵和塞高的两千精兵还未增援!”

阿莫翰骑在马背上,眼看着自家将士伤亡惨重,心里发沉:

“他妈的,跟商量好的不同!看来是没擒住皇帝!还有尤乞塞高的增援,他妈的在哪呢?兰斯把我们狄努当成什么了?”

狄努士兵面对阿莫翰的怒气,不敢说话。

但看到昨日还在聊天的兄弟一个接一个的死在冲锋陷阵中,他心里异常的悲伤,只是战场上,他不能流泪。

“不知道王兄现在如何了……”

阿莫翰抓紧缰绳,“到了这一步,不攻也是死,天朝皇帝不会放过我们的,一鼓作气杀进盛京城!”

“杀!”

而宫中应付着禁军的阿勒诗心头突然狠狠一跳,一种莫名的心慌袭涌而上,让人顿时手脚发麻。

“大王子!”

阿玛尼替阿勒诗挡开一刀,“大王子您怎么了?”

阿勒诗闭了闭眼,与阿玛尼背靠背,环视着周围,却不见兰斯的身影。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

阿勒诗喘着气道:“兰斯呢?”

阿玛尼一惊:“有保罗护着他,应当没事,不碰到陆忍的话……”

此时的福寿殿完全处于两极分化。

对比阿勒诗等使臣的狼狈,皇帝依然是气定神闲。

有禁军来报城门消息后,皇帝道:“让陆忍去城门口。”

“圣上,听他们说,好像在城门看见了鱼一大人的身影。”

鱼三的消息还未来得及送到皇帝面前,骤然听到这话,皇帝原本的气定神闲不再,眉头骤然紧锁起来:“你说什么?”

一旁同样运筹帷幄的林遇之也是脸色骤然一变。

鱼一在城门?

他不是应该送公主回寝宫,守着公主的吗?

皇帝语气发沉:“来人,去大美宫看看长公主在不在寝宫。”

“让陆忍去城门口。”

而此时的陆忍已逼近了兰斯。

寂月已经很久没有饮过这么多热血,似乎兴奋了一般,刀尖闪着血光,又全部被吞噬而下。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围着兰斯的使臣们如临大敌,个个紧绷的不行。

毕竟陆忍在战场上的名声,谁没有听过?

兰斯本人却丝毫不紧张,他闭上眼,悠悠地深吸一口气:“你杀了我,温妤会生气的。”

陆忍:?

兰斯扯开衣襟,胸口处露出一个深深的“妤”,歪七扭八地烙在他的身上。

正是他当初被困大理寺慎刑司时,温妤亲手拿烙铁烙下的。

“看到了吗?她亲手烙的,你有吗?”

兰斯笑的嚣张。

陆忍微眯双眸,嗤笑出声:“公主的名讳,你不配留在身上。”

“而且杀了你,公主只会拍手称快。”

兰斯闻言面色有些不自然:“是吗?”

他后退到使臣身后,飞身离开:“拦住陆忍!”

使臣们虽是各国精锐,但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却依然听令缠住陆忍,以命相搏,只为他的离开谋夺一点点生机。

陆忍皱起眉头。

这时阿勒诗飞奔而来,看到其中有不少他的下属,不由大声道:“陆将军,手下留情!”

陆忍哪会因为一句话便随意停下,阿勒诗硬扛了陆忍一刀,顿时手心发麻,嗓子眼里涌出一丝铁锈的味道。

“陆将军。”

“是你。”

陆忍并未因为绣球之谊便手下留情,一掌拍向他的胸口。

阿勒诗又硬扛了一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陆将军,我们拖延了这些时间,你追不上兰斯了。”

陆忍自然心里有数。

他看着阿勒诗,面色冷淡:“兰斯许了你们什么?”

阿勒诗捂着胸口,咳出了一口血:“君有令,臣不得不受,父王让我以兰斯的性命为首要之事。”

其余使臣明显也是收到了同样的命令。

“可笑。”陆忍面无表情。

这时,一名禁军跑上前,在陆忍耳边说了什么。

陆忍面色一变:“什么?!确定没看错?”

“属下不确定,但圣上让您去城门口指挥。”

陆忍闻言立刻转身离开:“宫内交给禁军了。”

城门口,鱼一的匕首上已经全部染上了血,辨不出本来的样子。

陆忍来时一眼便注意到了鱼一。

他下意识在附近搜寻起温妤的身影。

这种危险的场合,公主出事了怎么办?

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猎齿崖之事。

“鱼一,公主呢?”

鱼一一顿,飞身来到陆忍身旁:“鱼三的消息还没送到吗?”

“什么?”

而此时刚刚收到鱼三消息的皇帝:……

皇姐简直瞎胡闹!

城郊的一处院中,宁玄衍轻轻将温妤放到床上,又盖好被子后,对着花瑶叮嘱道:“让厨房备点吃食,少不得清梨糕。”

花瑶:……

清梨糕?

主上您什么时候吃过清梨糕这种女儿家喜欢吃的东西?

她沉默了一瞬,去了厨房。

流春眼睛上的布已经被揭了下来,她坐在床边,见温妤仍然睡得香,松了口气。

她一路上生怕宁玄衍把她和公主分开了。

等温妤睡醒时,天已经大亮。

她睁开眼,感觉腰上箍着一只极为有劲的手臂,后背也贴着一片滚热的胸膛。

“你终于醒了。”宁玄衍眼神清明地盯着温妤的侧脸,她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睡醒后,生动地上下扑闪起来。

温妤眨眨眼,扭过头去看。

宁玄衍正赤着上身,从背后紧紧地、严丝合缝地拥着她,精致的下巴正抵在她的肩头,眉目慵懒满足。

温妤面无表情地反手一个巴掌落在他脸上,“啪”的一声,极为响亮。

宁玄衍:……

他眼尾跳了跳,却并未说什么。

温妤道:“刚睡醒就拿棍子戳我,你讨打?”

宁玄衍:……

他很快反应过来,突然红了耳根。

这么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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