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试一共五场,隔一天考一场,每天都考上一整天,吃喝拉撒全在里面。

首场叫正场,是必须参加的一场考试,通过之后才能进入第二场的复试。五场全过,则有资格参与下月的府试。

府试过后还有院试,院试过了便是昭国的秀才了。

当然,秀才也是有分级的。

成绩最好的一批考生被称为廪生,由官府每月发放廪粮;其次是增生,不供给粮食;最后是附生。

顾大顺就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廪生,为此顾家骄傲了许久。

顾娇觉着,自家相公不必和顾大顺一样考个廪生回来,附生其实也不错!她要求不高,考上就行,实在考不上也没关系,她养他,不用他科举。

顾娇坐在牛车上,小身子被寒风吹得发抖,她一边挂着小鼻涕泡泡,一边瓮声瓮气地说:“你不要紧张,咱们就是随便考考,你只当走个过场。我都打听清楚了,一共有五场呢,第一场没发挥好也没关系,后面还有四场,我每天都陪你过来……阿嚏!阿嚏!阿嚏!”

顾娇说完,接连打了三个喷嚏,打得两眼冒金星。

萧六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进入考场后,考官将试卷分到了每个考生手上。

他之所以会坐在这里,是因为某人为了那一纸被他扔掉的考试文书差点丢了命。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认真赴考。

他要交白卷。

“阿嚏!”隔壁考棚传来一个考生的喷嚏声。

萧六郎的脑海里蓦地闪过某人在牛车上狂打喷嚏的画面,她的小脸因为高热烧得潮红,眼神也有些迷离涣散,小身子摇摇欲坠的,却偏不肯回去。

想到某人要拖着病歪歪的小身子在牛车上等他一整天,萧六郎烦躁地提起了笔!

萧六郎考了一场就不去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顾大顺的耳朵里。

通常来说,只考一场的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考得太好,成为案首,被保送府试;第二种是考得太差,没资格进入接下来的四场复试。

第一种情况并不多见,毕竟就算首场发挥得再好,也不能保证后面四场无人赶超。更别说是萧六郎这种乙班都倒数的学渣,就算发挥出全部的水平也没可能得第一。

“听说六郎去县试了。”晚饭时,顾老爷子问起了萧六郎的事。

年前发生了小秦相公的事,大家虽没想到顾娇是故意的,却觉着顾娇着实晦气,萧六郎既与她成了亲,那萧六郎也晦气。

此时听到萧六郎的名字,婆媳三人心里全都堵得慌,可惜是老爷子问的,她们不敢说话,只闷头在灶屋吃饭。

“嗯,他只考了一场。”答话的是顾大顺。

顾长海纳闷:“为啥只一场?你那回不是考了五场吗?”

顾大顺想了想:“应该是考砸了吧?第一场考不过,后面是不让参加的。”

顾长海:“那考费退吗?”

顾大顺:“不退。”

顾长海夹了一筷子咸菜:“啧,二两银子呢!丢粪坑里还能鼓个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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