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用。”萧六郎额头冒出了汗珠,淡道,“他不要我抱。”
小净空都睡迷糊了,还能知道是谁抱呢?
顾娇看了他一眼,抬手,用袖子擦了擦他额头的汗。
泡过脚后,小净空发了一身汗,高热退了些,手脚也不那么冰凉了。
老实说顾娇前世与小患者打的交道并不多,一时间还真不敢掉以轻心。
“我去小顺和顾琰那边看看。”萧六郎说着,将用过的热水一并带了出去。
顾琰与顾小顺也有些高热,但没小净空那么严重。
小净空睡到半夜,突然坐起身来,睁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地不知在看什么。
顾娇问道:“怎么了?”
“娇娇。”他说。
“我在。”顾娇把他抱进怀里,躺了下去。
小净空闭上了眼。
没一会儿,他又坐了起来,眼睛瞪得铜铃大。
“坏姐夫。”他说。
“也在呢。”顾娇将萧六郎叫了进来,“睡吧,姐夫也过来了。”
小净空看看顾娇,看看萧六郎,安心地睡了。
然而睡着睡着他又爬起来了。
他烧糊涂了,别看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炯炯有神的样子,其实跟喝醉了酒差不多。
他先是开始背唐诗,一首接一首,然后开始说陈国话,叽里呱啦一大堆,表情特别严肃。
说完陈国话,又开始切换梁国话。
有些句子萧六郎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没当重点,以为他没学会的,竟然也说出口了。
然后是几句晋国话。
燕国语与突厥语萧六郎还没教。
萧六郎本着好奇的态度与他对话了几句。
平日里萧六郎就这么考过他,他学的日子尚短,总要想一想才能说出答案。
而且因为学的语言多,有时还会答混。
可今晚,萧六郎无缝切换四国语言,他一句都没答错。
……就挺迷。
最后他还念起了佛经,用梵语念的。
不仅如此,他还吵着要穿他的小僧衣,要敲他的小木鱼。
顾娇去把他的东西找了出来。
一刻钟后。
二人看着坐在床铺上认真敲着小木鱼、捻着小佛珠、念着佛经的小净空,一瞬间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小净空敲木鱼,敲着敲着脑袋痒,他抬手一抓,抓到了一把头发。
他瞬间懵了:“师父,我怎么长头发啦?我做不了和尚啦!你快给我剃头!我要剃头!”
他哭得超凶,哄不好的那种。
于是顾娇只得让他的“临时师父”萧六郎拿了剃刀过来,给他把好不容易长了大半年的头发剃了。
第二天小净空醒来,完全不记得自己晚上干了什么。
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头发没了。
顾琰昨天不用打针,还挺嘚瑟,今天他就嘚瑟不起来了。
他蔫得比小净空还厉害,还伴随着难以压制的咳嗽,喂的药全都吐了出来。
三个孩子齐齐病倒,顾娇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焦头烂额。
“好痒好痒!”
小净空又叫了。
顾娇走进屋:“不许挠,挠了会留疤。”
小净空抓狂:“可是我受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