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后没有回应。

以往这个时辰对方是在的。

她想了想,继续望着墙说:“姑娘,我考过了,多谢姑娘的曲子!”

她说完,又等了一会儿,直到雪下得大了才抱着古琴转身离开。

墙的另一边,二东家一边把顾娇托他买的椅子搬进院子,一边纳闷道:“墙那头说话的人是谁呀?啥曲子不曲子的?”

顾娇垂眸,翻了翻手中的账册:“谁知道呢。”

二东家不懂,总不会是他家小顾的曲子吧?小顾给人治病是个能手,谱曲还是算啦,别看她屋里摆着一把古琴,但也仅仅是摆摆设而已。

她摸都没摸过呐!

雪下了一阵就停了,可看天色还有下的,二东家怕顾娇一会儿晚了路上不好走,让顾娇赶紧回去。

也好,今天是国子监蒙学最后一天课,她答应了去接小净空。

到国子监时,小净空已经在门口巴巴儿地张望了,小小身子穿着国子监蒙学的衣裳,格外惹眼。

同样惹眼的还有他身后的萧六郎。

这人也不知怎么长的,一天天的,越来越人间绝色。

“娇娇!”小净空看见了顾娇,瞬间将坏姐夫扔掉,哒哒哒地来到顾娇面前。

顾娇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看向萧六郎:“今晚不用自习?”

“不用。”萧六郎云淡风轻地走过来。

顾娇在他身上是感受不到国子监的恐怖气氛的,事实上,因为春闱的临近,国子监的贡生们都快疯了。

就连林成业与冯林都比平日里睡得晚、起得早了。

今晚夫子们的确没要求自习,可真正敢不自习只有萧六郎一个。

一家三口往回走。

天空果然飘起了大雪。

顾娇从背篓里取出油纸伞来,小净空却表示他要淋雪!

幸亏顾娇给他带了小斗篷,给他把斗篷穿上,像个小小巫师。

小小巫师兴奋地在大雪中狂蹦:“哇哇哇——”

萧六郎拿过油纸伞,撑在二人的头顶,偏向顾娇多一些。

二人就那么肩并肩地走在大马路上。

世上最舒适的相处,是不说话也不会彼此感到尴尬。

二人都很享受这一刻的宁静,以及小净空时不时传来的叭叭叭的小声音。

“对了。”想到什么,顾娇突然问他,“你生辰是几月?”

他的户籍上有写。

二人的婚书上也有。

她之所以仍这么问,就证明她认为户籍上的生辰并不是他真正的生辰。

她就是这样,不会一下子捅破所有的窗户纸,却总在不经意间用一种他无法拒绝的温柔小语气,一点一点撕下他的防线。

“腊月。”他说。

“哦。”现在就是腊月,顾娇扭头看向他,模样有些乖巧,“几号?”

萧六郎顿了顿,淡淡地说:“除夕。”

顾娇莞尔。

还没过。

真好。

古人不是每年都过生辰,只过比较重要的,譬如周岁、本命年、女子十五及笄、男子二十及冠等。

及冠是男子的成人礼,代表他可以束发戴冠,是一个真正成熟的男人了。

不过在顾娇的前世,十八岁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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