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六郎也冲风老夫人行了个晚辈的礼。

当晚,风老就去了。

约莫是了了心愿的缘故,他走得很安详。

这件事给老祭酒的打击很大,他突然深刻地意识到自己也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

其实如果不是小恩公,早在山上那一次他就死了。

老天爷安排他活下来是为了什么?

老祭酒在院子里举眸仰望星空,思索人生。

老太太持刀过来打劫,还没开口,老祭酒淡淡地把钱袋交了出来。

老太太古怪道:“你吃错药了?”

老祭酒没看她,依旧是仰望着无尽的星空:“庄锦瑟,你说人这一生是为了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庄、锦、瑟?

好熟悉的名字。

老太太也抬头望向星空。

星空的那一头,好像有一段遥远的记忆隔着岁月在召唤她。

她的心情突然变得沉甸甸的,整个人都忧郁惆怅起来。

她低头数了数钱袋,更惆怅了:“姓霍的!在这儿故弄玄虚就可以少给私房钱了!这么几个铜板,够打几顿牌的!还藏了多少,统统给老娘交出来!”

老祭酒:这样都不能蒙混过关???

打劫完小钱钱的老太太心满意足地回隔壁了。

老祭酒想麻痹老太太的计策是真的,他感叹人生也不是假的。

他是真发愁。

怕自己哪天和风老一样去了。

风老在世上的执念是他的衣钵。

衣钵有足够优秀的人继承,风老便死而无憾。

他不一样。

他有放不下的人。

从前是以为那人死了,他也就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

可如今,他的阿珩还活着,他不敢病,不敢死。

不放心留他一个人在世上,独自面对一切。

“阿珩,为师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正月十五,上元节过后,国子监与京城的各大书院陆陆续续地开了学,官府衙门以及朝堂也全都开放了。

过了个好年,第一天上朝往往都比较和气,文武百官挑选的折子也比较温和有寓意,总之就是讨个好彩头。

不能一开过年就把朝堂搞得乌烟瘴气的,不吉利。

郑府,郑司业也打算出门了。

他早从庄太傅那边得了消息,祭酒一事有着落了,陛下会在开过年的第一个朝会上册封大皇子为宁王,同时册封他为国子监祭酒。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管家说。

郑司业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有什么好恭喜的呀?不是出了那些糟心事,本大人早该是国子监祭酒了!”

管家道:“老爷说的是!不过现在也不晚嘛!”

“也是。”

郑司业笑了。

想到什么,他问道:“衣裳都烫好了?”

管家忙道:“好了好了!只等朝廷的佩徽发下来就给您绣上去!”

国子监的衣裳是有朝廷专程定制的,可郑司业等不及,早早地让人做了,只是没有象征身份的国子监祭酒佩徽。

“拿来我看看!”郑司业说。

“是!”管家笑眯眯地将衣裳捧了过来。

郑司业一双眸子大放绿光。

管家道:“老爷,您要不要先试穿一下大小?”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