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就道:“就是奴才和您说的那位在国子监念书的少爷啊,芸娘的儿子。”

萧六郎的母亲,姓陈,叫陈芸娘,街坊邻居都叫她十三娘。

“是吗?是他?”宣平侯一瞬不瞬地看着萧六郎,他的眼神看似平静,却又潜藏着无尽的暗涌。

突然,他拿出一只揣在暖手捂中的手,摸上萧六郎的脸,拇指使劲地擦着他的右眼下方,擦了半晌也没擦出东西来。

他的气场开始变得暴戾:“你的痣呢?这颗痣去哪儿了?嗯?”

刘管事一头雾水。

什么痣啊?

侯爷见过这个儿子吗?

萧六郎没出生侯爷便离开芸娘,回到京城了啊!

四年前的冬天,萧六郎倒是与他哥哥来了京城一趟,可惜没见上侯爷。

所以侯爷为何会是这副反应?

萧六郎没动,任由宣平侯将他的右眼下的那块脸颊擦得发红发肿,最后他看着宣平侯的眼神一点点冰冷下来,似乎夹杂了一丝不知如何宣泄的怒火。

“你认错人了。”他平静而又凉薄地说,“我这里从来都没有痣。”

宣平侯放下手,冷冷地拽成了拳头。

“借过。”萧六郎没再搭理他,拄着拐杖从他身侧走了过去。

宣平侯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身影,眼底又是一阵疾风骤雨!

萧六郎去了对面的课室,把小雏鹰装进小净空的书袋,挂在自己胳膊上,又将小净空抱了起来。

小净空迷迷糊糊的,费力地睁了睁眼皮子,看到是萧六郎,又将小脑袋耷拉在他肩头,安心地睡了过去。

没睡午觉的孩子伤不起。

萧六郎一手抱着他,另一手拄着拐杖,在宣平侯神色复杂的注视下出了国子监蒙学。

“就是他!就是他俩!”郑司业想告萧六郎与小净空的状,可一开口发觉气氛似乎不太对,宣平侯的气场太可怕了,像是随时要杀人似的,他赶忙闭了嘴。

萧六郎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宣平侯也离开了国子监。

郑司业古怪地往课室里望了望:“咦?没人啊,刚刚宣平侯的手下在叫谁公子?”

一直都在走廊上待着、有幸目睹了全过程的孙夫子,冷汗直冒地说:“好、好像就是那个率性堂的监生。”

郑司业嗤道:“你说萧六郎?哈,得了吧,他怎么会是宣平侯府的少爷?年龄也对不上啊!”

唯一对得上的是小侯爷,可小侯爷已经死了。

“总不会是宣平侯在外头的私生子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郑司业笑容一收,晕倒了!

宣平侯出了国子监,坐上马车。

常璟抱着因被飞檐走壁吓到失声的秦楚煜:“侯爷,他怎么办?”

宣平侯这会儿心里乱的很:“送回宫去!”

常璟想了想:“哦。”

侯爷没说怎么送回去,于是常璟又抱着秦楚煜开始了新一轮的飞檐走壁。

秦楚煜哭都哭不出来了!

舅舅的惩罚太可怕了!

他再也不闯祸了!

宣平侯坐上马车后,情绪久久不能平复,眼神冰冷,手指颤抖:“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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