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祭酒忙道:“陛下请息怒,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郑司业受贿一事是在几年前,他如今既已改过自新,陛下何不给他一次机会?至于说更改监生成绩的事,我相信郑司业不会这么糊涂,许是有什么误会。”

开什么玩笑?

没有郑司业的黑与坏,哪儿来他这朵白莲花的白?

老祭酒又说了几句郑司业的好话,终于让陛下打消了废掉对方的念头。

之后陛下与老祭酒说起了请他重回国子监的事。

“国子监太久没开了,人心涣散,各大势力都在往里头渗透。庄太傅的嫡孙安郡王从陈国回来了,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国子监。”陛下点到为止,深情地望向老祭酒,“朕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还望爱卿能回到朕的身边,助朕一同稳固昭国的江山!”

老祭酒没有立刻答应。

陛下的目光落在老祭酒满是复杂的神色上,问道:“爱卿……还在为阿珩的事难过吗?爱卿不想回到国子监,是因为那里是阿珩出事的地方吗?”

老祭酒沉默。

陛下没逼他,起身离开,到门口时忽然回过头来:“阿珩在天之灵,一定也希望能看见祭酒回来吧。”

老祭酒的神色更哀伤了。

陛下叹息一声走了。

确定马车走远,老祭酒一秒变脸:“刘全,鸡腿拿出来!饿死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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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娇昨晚没睡好,白日里医馆没什么事,她回自己小院歇息。

约莫睡了一个时辰不到,她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顾姑娘!顾姑娘!你出来一下!”

是小三子急切而又小心翼翼的声音。

顾娇也是有起床气的,她不耐地扒拉了一下小耳朵,黑着脸去给小三子开了院门。

小三子被她可怕的气场弄得一怔:“顾、姑娘……”

“什么事?”顾娇问。

小三子讪讪道:“上次那个人来了。”

“哪个人?”顾娇黑着脸问他。

小三子咽了咽口水,心道你能别这么黑着一张脸吗?我感觉自己随时小命不保……

小三子壮胆说道:“就是那个柳一笙啊!他又来抓药了!二东家不在,王掌柜不敢给他抓药,正想法子把他打发走呢。”

顾娇想起来了,是慢性胆囊炎的患者,长得挺眉清目秀的。

顾娇嗯了一声:“知道了,你把他带去我的诊室。”

小三子嘻嘻一笑:“好嘞!”

倒是个热心的。

顾娇口渴,回屋喝了几口水才去诊室。

第一次顾娇叫他进诊室时被他拒绝了,这一次答应得倒是爽快。

他依旧穿着上次的那身衣裳,只是中衣袖子的补丁多了一个。

他的面色不再蜡黄,红润了一些,看上去比先前更俊美清隽了。

看到顾娇走进来,他起身打了招呼:“顾姑娘。”

“坐吧。”顾娇在他对面坐下。

他也坐下了。

顾娇观察他的气色:“感觉怎么样?”

柳一笙摸上自己的右上腹道:“感觉好多了,这里没那么疼了。”

刚把药拿回去的第一天,他是没抱太大希望的,这听起来很矛盾,他明知全京城没有大夫会拿对症的药给他治病,可他又总是期望着能有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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