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摔坏了传国玉玺,陛下一怒之下才重罚了她!”

“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

“你们知道工部衙门炉子的事故吧?那炉子就是她改造的,只能用俩风箱,她非得用了六个!结果生生把炉子烧炸了!”

“她说改就改,工部的官员不审核吗?”

“所以问题就出在这里,她只是提供了方案,可用不用是工部的事儿。工部的督造司是主责,为何还会罚她其实另有隐情。”

“行了行了,别卖关子了,快说!”

“风箱不是她发明的,是另外一个姑娘!人家老铁匠都从县城赶来了,当场戳穿了她!”

“啊!竟有这事?”

“不然陛下为何重罚她?还不是因为她犯下了欺君之罪!”

“堂堂侯府千金,居然冒领别人的功劳,真是太寡廉鲜耻了!”

“可不是吗?不要脸呐!”

这是京城外的一间小茶楼,竟是城外都传得如此沸沸扬扬了。

一名即便身穿布衣也难掩威严的健硕老者微微蹙了蹙眉:“小兄弟,你们说的侯府千金是哪个侯府?”

他声音太过威严,正在热议的众人不由自主地噤了声,齐齐朝他看来。

他头发已有了银丝,却身材魁梧,眉目威严,气场强大,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小觑他。

还是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少年壮胆道:“定安侯府。”

威严老者正色道:“你确定,没有弄错?”

小少年被他的气势吓得打了个哆嗦:“没没没、没弄错……就是定安侯府!全京城都传遍了,不信你去问嘛!定安侯府的千金发明了风箱,被册封为郡主……还没逍遥几天,风箱就出了事……伤了不少人……”

威严老者的目光冰冷了下来。

医馆的生意只冷清了一日,第二天人又多了起来,万幸早先在这边医治的伤者陆陆续续出了院。

江石还在治疗中。

他是那场事故中最严重的一名患者,就在几天前他成功渡过危险期,目前状况良好,每天都能看见新的好转。

他的嗓子也在逐渐恢复,偶尔能沙哑地说上几个字。

顾娇已经了解到他叫江石,盂县人士,今年二十一岁,妹妹江梨,今年八岁。

他们是村子里闹了灾荒,父母与家人都饿死了,只剩下他与妹妹。

他们两个被人伢子买走,辗转倒卖许多次,其实分开了谁都好卖,可江石不愿与妹妹分开。

也是机缘巧合之下,他俩被卖进了京城,他给工部衙门做了黑工。

做黑工工钱不多,但节衣缩食勉强也够给妹妹一口饭吃。

从江石的口中,顾娇还了解到像他这样的黑工有很多,能给朝廷做黑工已是一种幸运,有人没被朝廷的贪官买走,而是被卖去一些黑心小作坊,那才是真的凄惨无比。

这种黑工在京城是没有户籍或路引的,朝廷虽承担了他们的治疗费,也补了他们一点工钱,但等他们痊愈后全部都要离开京城。

顾娇给江石挂上今天的吊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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