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迸发而出,安郡王咬牙,却依旧从牙关里发出了凄厉的声音。

庄太傅勃然变色:“恒儿!”

宣平侯懒洋洋地靠在车壁上,挑眉说道:“记住了,这才是嚣张。”

庄太傅气得浑身发抖,整个人暴跳如雷:“你就不怕闹出人命?我孙儿死了,你觉得你不用偿命吗?”

宣平侯冷冷一笑:“你觉得老子会怕吗?”

庄太傅怔住了。

皇帝正在金銮殿批阅考生们的试卷,礼部尚书与鸿胪寺卿以及几位内阁大学士皆位列在侧。

试卷虽是经由几人批改过,但皇帝如果有疑问,还是会找他们问话。

几人都很紧张,最紧张的当属鸿胪寺卿。

呈给陛下的试卷当然不可能全部都是干净的,里头掺了几份他们各党派有心提拔的考生,论实力当然也不算差,太差的考不到殿试来。

就怕皇帝相不中,单独给拎出来剔除,从二十名之后的试卷重新甄选,这种情况很少,但也不是没出现过。

皇帝每看完一份试卷,若是放在右边,则代表通过,可留,若是放在左边,则代表有异议。

有异议的试卷基本无缘一甲,但一般也不会落到三甲去。

皇帝已经阅完十份考卷了,暂时还没出现落卷的情况。

今日天气不错,御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丝带着暖意的春风从门外徐徐吹来。

考卷被吹起了一角,魏公公忙拿了个黄玉貔貅镇纸压住考卷。

皇帝没抬头,却也对魏公公的细心很受用,不愧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老人了。

皇帝低低地咳嗽了一声,魏公公忙递上一杯热茶。

瞧,连茶温都恰到好处。

“陛下,您都批阅了一早上了,歇会儿吧。”李尚书担忧地劝道,“龙体要紧。”

“朕无碍。”只是有些上火而已,做皇帝就是这点不好,一点风吹草动也要弄得人仰马翻,因此他不爱承认自己身体不适。

皇帝喝了口茶,继续批阅试卷,他刚批阅完袁宇与江南才子宁致远的考卷,二人的考卷在目前看来能排进前三。

这一界考生的整体实力比前几界殿试要出彩,抉择起来也就困难不少。

鸿胪寺卿是对试卷动了手脚的人之一,他知道皇帝马上就要批阅到萧六郎的试卷了,萧六郎的试卷得分不高,在前二十名吊车尾。

这自然是有缘故的,他“写”了大逆不道之言,之所以还是将他放了进去,乃是因为他是会元,会元不落卷,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就算要落也轮不到他们来,得皇帝亲自动手。

一切都是如此天衣无缝。

鸿胪寺卿的目光一直盯着被压在第二份的考卷。

皇帝改完宋平的考卷,不甚满意,放在了左边。

李尚书心下一沉,宋平是他的门生,看来是没戏了。

皇帝抬手去拿下一份考卷,这是一个叫朱广茂的考生的试卷,寒门学子,无甚背景,在春闱中表现不算太出众,在乡试的排名也仅仅是当地十几,暂时没引起任何党派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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