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祭酒凉飕飕地看向他:“你在给我下套。”

宣平侯面不改色:“我没有。”

这老家伙一副失去了老伴儿之后失魂落魄的样子,还以为好套话呢。

那丫头当然不会知道是太后了,真正的萧六郎也不会认识太后,只有阿珩认识,所以老祭酒但凡犹豫一下,说一句我怎么知道?那就露馅儿了。

宣平侯牙疼。

老匹夫,忒不好糊弄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丑丫头竟然是萧六郎的媳妇儿吗?

第一次她给自己抢救,自己给了她一粒最小的银裸子;第二次她给皇帝抢救,自己给了她一粒第二小的银裸子。

想起自己在儿媳面前种种抠门的行径,宣平侯的牙更疼了。

操,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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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去家里递了消息,说了顾娇的情况,萧六郎在医馆照顾她,让家里人不要担心,也不要冒雨去看她,保重自己的身子最重要。

这是萧六郎的原话。

姚氏怀着身孕,顾琰有心疾,小净空太小,都最好不要出门,唯一顾小顺够皮实,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应该留下,照顾好家里。

“为什么会受伤?”顾琰问。

“就是……就是雨太大,屋顶滑下来。”刘全讪讪地说,有些过程不便当着孩子们的面讲,不过个中细节他都与姚氏交代了。

姚氏也是这会儿才知道自己从前没有听错,那个叫伍杨的年轻侍卫确实叫过姑婆太后。

她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是很震惊姑婆的身世,另一方面是对姑婆的离去感到一股深深的不舍。

她是深闺妇人,又常年远离京城,有关庄太后的传闻她听到的并不多,她了解到的那个人就是孩子们的姑婆,看似没心没肺却对所有人袒护得明明白白的姑婆。

“她、她们都没事吧?”姚氏问。

刘全笑了笑,说道:“没事,没事,都是皮外伤。”

顾娇的严重一些,不过也没生命危险,就是需要将养很长一段日子。

小净空四下看了看,小脑袋探出去,望了半天没望着,他走进屋,摊手问道:“姑婆呢?”

刘全不知该回答。

顾琰察觉到了什么,也没吭声。

姚氏顿了顿,将脑袋被雨水打湿的小净空轻轻带进怀里,拿帕子擦着他的小光头,说:“姑婆回家了。”

小净空歪着脑袋,一脸不解:“没有啊,我没看见啊!”

姚氏忍住心中苦涩,摸了摸他的小光头:“回姑婆自己的家了。”

小净空摊手:“这里不就是姑婆的家吗?”

暴雨一连下了好几日,附近的河道都被淹了,一直到五月初六才放晴。

工部忙着京城各大街道治水,疏通地下管道,恢复百姓的正常出行,国子监与各大书院也恢复了上学。

五月,京城出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在行宫养病的太后突然宣布痊愈,并且高调地摆着太后仪仗浩浩荡荡回宫了。

百姓们纷纷出来围观,想要一睹昭国太后的风采,这可不输状元游街的阵仗,毕竟状元游街三年一次,太后出行却能一辈子也没有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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