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同为从七品编修,总不能让金尊玉贵的安郡王去干吧。

人家安郡王稀罕一个从七品的芝麻小官儿么?不是庄家有祖孙——所有庄家子弟必须科考入仕,不得荫官,安郡王才不会屈才至此呢。

岑编修自是没胆子埋怨安郡王,于是将怒火发泄在了总被人穿小鞋的萧六郎身上。

萧六郎懒得理他,拿了扫帚去打扫西书房。

西书房比东书房大,也更杂乱,他先将书柜与书架扶正。

他如今的身板比一年前强多了,若还是当初那个饿晕在路边的小病秧子,只怕是扶不动这些书架的。

少年的身躯,隐隐散发出蓬勃的男子力,袖口轻轻挽起,小臂上的肌理紧实、线条分明,汗水顺着精致的下颌淌下。

安郡王在外头歇息,不经意地往西屋的窗子瞥了一眼。

饶是他是男人,那一瞬也差点被晃了眼。

萧六郎打扫完西屋,意外地发现这间屋子其实是有阁楼的,梯子就在最后一排书架后。

他擦着梯子看了看,阁楼上也有书,不过大抵因为太隐秘,没人动过这里,除了积满灰尘,并不算太杂乱。

萧六郎决定先把书搬进来,一会儿再来收拾阁楼。

“把书搬进来吧,要下雨了。”萧六郎出去对几人说。

安郡王望了望阴沉的天色,蹙了蹙眉,自己方才怎么没留意到?还把书都铺得那么开,收起来都麻烦。

“那就快些收拾吧。”他说道。

可是萧六郎的西屋打扫完了,岑编修的东屋却才清理了一半。

“你怎么弄的?那么小的屋子现在也没清理完!”杨修撰劈头盖脸地骂了岑编修一通,骂完又对萧六郎道,“你去帮他弄一下!”

他们原是有两个车夫的,可屋顶漏雨,车夫去修屋顶了,这会儿腾不出手来。

萧六郎去了东屋。

岑编修愤愤不平地瞪着他:“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让我在杨大人面前出丑!”

这干萧六郎什么事?

萧六郎干活干得快,是因为他不像大多数读书人那样只念书,他在家里除了太重的活儿顾娇不许他干,别的全都没少干。

难道这也是他的错?

萧六郎淡道:“把你发脾气的功夫用在洒扫上,东屋早清理完了。”

“你……”岑编修给噎得不轻。

东屋收拾完毕,几人将书籍搬了进来,刚搬完最后一筐,天空飘起了小雨。

而此时,屋顶也修葺完毕。

几人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便要开始对书籍进行整理归纳了。

到了这一步,杨修撰倒是没再欺负谁,他与安郡王以及另一名修撰整理东屋的书籍,萧六郎、岑编修以及另一位修撰整理西屋的书籍。

雨势渐大,暑气被冲散,气温降了下来,西屋也就并不那般炎热了。

几人埋头做事,全都做得很认真。

萧六郎是新人,分到手的任务不重,他整理完面前的两排书架想起上面的阁楼。

他拿了抹布与油灯,踩着梯子上了阁楼。

阁楼上的书看着不乱,可仔细一瞧,类别全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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