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太傅瞟了眼庄太后垂帘听政的地方,鼓足勇气道:“请问陛下可有事先与太后商议?”

皇帝淡淡一笑,嘲弄道:“朕连指婚和修缮庵堂这种小事都必须向太后禀报,得到太后她老人家的首肯……朕竟不知这大昭国的江山几时改姓庄了?”

庄太傅神色一变,捧着笏板跪下来:“臣绝无此意,请陛下明鉴!”

大臣们神色各异。

尽管这是大实话,昭国的半壁江山就是掌控在庄太后的手里,可所有人心知肚明,却不会真把窗户纸捅破。

皇帝这是连皇室的最后一块遮羞布都彻底拉下来了。

他想做什么?

彻底与庄太后翻脸吗?

文武百官立于森严肃穆的金銮殿上,忽然有种风雨欲来的征兆。

皇帝却是十分随意地笑了笑,望向稍稍在自己上方一点的垂帘听政的庄太后,视线透过珠帘,落在那道凤仪天下的身影上:“原来,朕不与母后商议,连自己做主赐个婚、修个庵堂的权利都没有,母后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庄太后没理他,只是淡淡地坐在那里。

皇帝笑了声,也不是非得让她回答,皇帝又转头望向跪在大殿之上的庄太傅,笑容渐渐凝固:“朕为何会为庄玉恒与顾小姐赐婚,庄太傅心知肚明,还是说庄太傅并不介意,朕将赐婚的内幕宣之于众?”

庄太傅心里咯噔一下!

宣之于众,岂不是让文武百官、让全天下都知道庄玉恒失德了?

届时,庄玉恒近二十年的好名声将毁于一旦。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臭名昭著地站到权势的巅峰,六国之内也只有宣平侯是个特例,庄玉恒还是要脸的,或者说庄家是要脸的。

皇帝这会儿还没明说,可文武百官们已然开始了窃窃私语,甚至庄太傅感觉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变了。

庄太傅不敢再有异议,磕了个头,沉痛而屈辱地说道:“臣……谢陛下恩典!”

散朝后,庄太傅拦住了庄太后的凤撵。

他绕到凤撵前,目光灼灼地瞪着纱幔后的庄太后:“太后为何不阻止陛下?难道太后就眼睁睁看着恒儿娶顾瑾瑜那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为妻吗?”

相较之下,静太妃回不回皇宫倒不在庄太傅忧心的范围之内,左不过是一个没权没势的太妃,大局已定,再怎么也不能被册立为另一个太后了。

凤撵之上,庄太后没说话。

庄太傅神色阴晴不定。

秦公公冲庄太傅略略行了一礼:“起驾——”

庄太后的凤撵离开了。

回了仁寿宫,凤撵稳稳落下,秦公公伸出手臂。

庄太后扶着他的手臂走下凤撵。

他伺候着庄太后往寝宫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太后是不是在给庄家一个警告?奴才记得,太后曾与太傅说过,这天下是秦家的天下,江山是秦家的江山,不姓庄。今日一事,总算是让庄太傅切身体会到了这一点。”

“哼。”庄太后冷冷一哼。

秦公公一愣,他熟悉庄太后的任何语气,这分明是嘲笑他说错了,他睁大眸子:“难道不是?那您为何一直不吭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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