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租了一条最便宜的船,没棚子不说,划船划到一半底儿还漏了。

到最后,也不知是人划船还是船划人。

顾娇将小净空抱了起来,小净空趴在她怀里,委屈得直抽抽。

这是怎样惊心动魄的一天啊!

他再也不要和这只一毛不拔的萧猴猴出去了!

“我先带净空进去。”顾娇说着,转身进了宅子。

顾长卿与老祭酒看向宣平侯,神色一言难尽。

知道你抠,但也不至于这么抠吧!

宣平侯轻咳一声,哼哼唧唧地说道:“这么看着本侯做什么?本侯也很辛苦的!本侯连阿珩小时候都没带过,劳心劳力带了小家伙一天,他连声师父也不叫。”

“你想给小净空做师父啊?”老祭酒上下打量了宣平侯一番,眼神一点一点亮了起来,“这个简单呐,你帮我办一件事,我便想法子让净空叫你一声师父!”

宣平侯将信将疑地看了老祭酒一眼。

夜里下了一场雨,消散了不少暑气,天蒙蒙亮时大雨停歇,皇宫满庭芬芳,混合着泥土湿润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萧皇后早早地起了。

按宫规,她该去仁寿宫给庄太后请安的,可谁让庄太后不是普通太后,她得去早朝,倒是省了她这个儿媳去她面前立规矩。

不过,不给庄太后请安,不代表不给静太妃请安。

“娘娘,这支孔雀点翠钗好看。”为萧皇后梳头的小宫女说。

萧皇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长长叹了口气:“岁月催人老,红颜易逝,珠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人老了,戴什么都没姿色了。”

小宫女忙道:“皇后娘娘怎么会老呢?您是花中牡丹,国色天香,亦是山中松柏,经霜弥茂!您只会越来越好看!”

萧皇后淡淡一笑:“就你嘴甜。”她扬了扬手,示意小宫女将珠钗为她戴上。

小宫女戴上那支孔雀点翠钗,又为她挑选了几朵白玉珠花。

“娘娘是皇后,不以色侍人,何惧岁月蹉跎?”

廖嬷嬷端着一盆花瓣泡的清水走了进来。

萧皇后笑了笑:“嬷嬷所言极是。”

她是皇后,是陛下的妻子,与那些莺莺燕燕的后妃不同,她和陛下是赐过婚、拜过堂、有着真正夫妻情谊的人。

男人嘛,可以花点心思给别的女人,但妻子终归是妻子。

萧皇后将手泡进花瓣水中。

廖嬷嬷道:“娘娘,宣平侯来了。”

“哥哥来了?”萧皇后眸子一亮。

廖嬷嬷暗叹,也只有在宣平侯面前娘娘才会露出出阁前姑娘家的一面。

“快请!”

不是快宣,是快请。

萧皇后对这个兄长是极为敬爱的,当然宣平侯待自家妹妹也不赖。

萧皇后在会客的清悠阁见了宣平侯。

宣平侯拱手行礼:“臣,见过皇后。”

萧皇后欲言又止,瞥了眼阁内的宫女太监,沉声道:“你们都退下,本宫与宣平侯说几句体己话。”

“是!”

宫人们依次退下。

萧皇后这才笑着站起身,朝宣平侯走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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