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六郎指了指外头那张没有蚊帐的。
宣平侯把人背到床边,想了想,又叫来外头的一个官员:“搬把椅子过来!”
“是!是!”
户部的一位侍郎官应下,亲自去充作大堂办公之用的屋棚内搬来了一把竹椅。
宣平侯把人背进这间屋子时,众人对背上之人的身份便已隐隐有了猜测,等宣平侯把他放在椅子上,那份猜测得到了证实。
萧六郎。
竟然真的是萧六郎!
大雨夜的,宣平侯出现在这里已经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他竟把萧六郎给背回来了。
且看萧六郎的样子,似乎受了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一头雾水,除了那位搬椅子进屋的官员,旁人不敢贸然进来。
户部尚书与安郡王走了过来。
“萧侯……”
户部尚书一声招呼没打完,宣平侯冷声打断:“木桶!热水!”
户部尚书愕然地张了张嘴:“……是,下官这就去办。”
严格说来,户部尚书不算宣平侯的部下,可宣平侯乃陛下亲封的一品武侯,身份显赫,爵位尊贵,不是一个三品尚书能够怠慢的。
户部尚书让人拿来了一个全新没用过的大木桶,又吩咐巡官去烧水。
他们来这儿是赈灾务农的,不是度假享福的,因此没带伺候的下人,平日里的伙食都是他们给钱,村民们做了送过来。
其余锁事就由品阶比较低的官员承包了。
等热水的功夫,宣平侯开始给萧六郎脱掉身上的湿衣。
萧六郎一脸抗拒的样子,宣平侯转头对安郡王以及一众杵在门口张望的官员道:“他脸皮薄,你们都出去!”
众人不敢不从,识趣地走开了。
安郡王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宣平侯不假思索地拒绝。
或许这里人人都会给安郡王面子,宣平侯却不会,倒不是他对安郡王有意见,他与庄太傅互别苗头不假,不过他还没小心眼到去和一个小辈计较。
他只是拿安郡王与其余人一视同仁了而已。
然而这种一视同仁落在众人眼中本身就是一种对安郡王的轻视。
没走远的众人纷纷竖起耳朵,想听听里头的动静,然而安郡王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出去了,还不忘给他俩带上门。
“安郡王,萧大人与宣平侯是什么关系啊?怎么宣平侯一副与他十分熟络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一个户部的官员问安郡王。
“我也不清楚。”安郡王与这位户部的官员不熟,也就没与他议论萧六郎和宣平侯的关系。
倒是方才那个给宣平侯搬了椅子的户部侍郎开了口:“几个月前,京城曾有过一则传闻,说当今新科状元与已过世的昭都小侯爷长相十分相似,宣平侯为此还去……”
话到一半,户部侍郎意识到差点失言,到底是做官的,不该当着同僚以及翰林院官的面非议陛下。
他轻咳一声,把找过陛下改成了:“去专程看了看他。”
说的是萧六郎殿试那日,宣平侯起了个大早赶去给萧六郎撑场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