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动得结巴了。

或许在不少人眼中,萧六郎是个凭借不良手段上位的状元郎,不过他听了萧六郎这么多次课,深深地感受到了萧六郎的学识渊博,这个新科状元萧六郎是当之无愧的。

“我……我和杜兄是朋友……不是,我……”他担心萧六郎认为自己是借着杜若寒的关系来找萧六郎套近乎,越说越紧张。

萧六郎看了眼他手中的书,问道:“是有什么题没听明白吗?”

杨侍读养伤期间,萧六郎与安郡王分别代替他给翰林馆的庶吉士们上了几节课,杨侍读归来后他们便不再去翰林馆了。

今日是邓侍讲临时有事,让他去替自己上了一节本朝的律法课。

周公子手中拿的正是课上所学的《昭国律令》。

周公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萧修撰讲的我都懂了,真的,你讲得特别好!一点儿也不枯燥!我不喜欢律法,从前上律法课总是走神,以至于……落下许多。”

他不是在拍萧六郎的马屁,他是真的听懂了萧六郎的课,他从不知道律法课可以这么上。

萧六郎没有一上来便照本宣科地为他们诵读各大律令,而是先说了一起前朝的五脏杀人案,一下子把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学生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这堂课的精妙之处就在于所有学生都忘了自己是在上课,他们感觉自己真真切切地在破一桩惊天悬案,猜凶手猜得他们差点儿打起来!

萧六郎说,如果是在本朝,那么这桩案子的凶手并不会获罪,他们就迷了,一连杀了五个人,如此残暴的凶手竟然不获罪?怎么会这样!

他们不信邪,纷纷反驳萧六郎的话,认为萧六郎是在信口开河。

萧六郎倒也没恼,只是云淡风轻地看了众人一眼,说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在信口开河?”

“杀人偿命!”一个学生说。

萧六郎淡定地说道:“杀人偿命是一句道理,不是昭国的律令,刽子手杀人,剿匪杀人,自卫杀人,过失杀人,蓄意杀人……每一种情况都各不相同,不可一概而论。”

课上到这里就结束了。

所有人都意犹未尽,倒不是他们有多喜欢萧六郎,而是他们觉得吵架没吵赢,如果再来一次,他们一定能发挥得更好。

唉,吃了不懂律法的亏!

“以往下了课大家就都走了,可今天……”周公子笑了笑,说道,“大家都留在课室里讨论,说萧修撰说的不对,然后都去翻书找证据去了。”

为了推翻萧六郎,庶吉士们也是拼了。

“我没见大家这么认真过。”周公子笑着说。

萧六郎的神色很平静,波澜不惊,他看向周公子:“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啊……不是!不是!我是……”周公子挠头,脸都红了,却半天没说出所以然来。

“行了,旭儿,还是我来说吧!”

一名身材魁梧、五官刚毅的男子自街道的另一头阔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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