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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喧闹的城池也陷入了一片宁静。

庵堂内的木鱼声也停了,只剩零星的烛火在烛台轻盈跳跃。

魏公公守在门外,他心说陛下这顿饭吃得也太久了,而且怎么吃着吃着就没声儿了?

忽然,禅房的门被打开了,静太妃缓缓地走了出来。

魏公公忙行了一礼:“太妃娘娘。”

“陛下国事操劳,竟吃着吃着睡着了,你去让惠安拿一床褥子和一个枕头来。”

魏公公往里望了眼,瞧见皇帝趴在饭桌上睡着,心中担忧不已,但还是去找那个叫惠安的小尼姑拿了褥子与枕头。

木质地板是干净的。

静太妃将褥子铺在皇帝身后,与魏公公扶着皇帝轻轻躺下。

“枕头。”她说。

“是。”小尼姑将枕头垫在了皇帝的头上。

静太妃亲自打开薄被,为皇帝轻柔地盖上。

她握住皇帝的手,喃喃道:“睡吧,醒来,你就又是娘的泓儿了。”

魏公公古怪地看了静太妃一眼。

这话犯忌讳了,她没当上太后,就没资格唤皇帝名讳,更不能自称一声娘亲。

不过,他更在意的还是那句“醒来,你就又是娘的泓儿了”,为什么要这么说?

难道醒之前不是吗?

皇帝这一觉睡了许久,醒来时天已微微亮。

静太妃守了他一夜,临近天亮时熬不住,趴在一旁的桌上睡了过去。

她的手一直握着皇帝的手,当皇帝动了动时,她第一时间被惊醒了。

虽是铺了厚厚的褥子,可到底不比龙榻舒坦,皇帝有些腰酸背痛。

“魏公公。”他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声,他还有点不大清醒。

静太妃坐直身子,满眼温柔地朝他看来:“泓儿。”

皇帝睁眼看了看她,眉头一皱:“你叫朕什么?”

静太妃微微一怔。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皇帝。

却发现皇帝的眸子里并没有预期的孺慕之情,相反,只有一片冰山般的冷漠与疏离。

“陛下,陛下您叫奴才?”

魏公公端着一盆水自门外走来,方才他去庵堂的小厨房让人给陛下准备热水了,伺候皇帝这么多年,明白皇帝这个时辰差不多要醒了。

就算自己不醒来他也得把皇帝叫起来,不然呢?得早朝呢。

“陛下?”

魏公公进了屋,忽然察觉气氛有点怪,他看看皇帝,又看看静太妃。

呃……

是他的错觉吗?

怎么俩人之间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似的?陛下的脸色很冰冷,静太妃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陛、陛下?”

魏公公放轻了声音,端着热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皇帝捂住额头,他仍有些头昏脑涨的,好似脑子里被人强行塞进了一团棉花。

魏公公又壮胆看了静太妃一眼,而静太妃只是看着皇帝不说话,好似被皇帝的样子震惊到了,魏公公心道,难道陛下头痛得厉害吗?都把太妃娘娘吓到了。

魏公公跪下来,将热水放在身边的地板上,小声问道:“陛下您是头痛吗?奴才去宣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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