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做了什么我心知肚明?陛下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静太妃淡淡说着,有些生气地将杵臼往罐子里一扔,又将罐子不咸不淡地搁在了案桌上。
她的表情明明没有一丝心虚,按理说她应当确实没做,可皇帝心底的猜忌就如同雨后春笋,来的路上长了一截,见到她本人又往上窜了一截。
皇帝正色道:“好,母妃要听,那朕便说给母妃听。小神医今日遇刺了,差点受了伤,若不是她机灵,又有些身手,只怕已惨遭毒手。”
静太妃惊讶道:“所以陛下认为这件事是我指使的?”
“难道不是吗?”皇帝咬牙反问。
“我为什么这么做?”静太妃问。
皇帝冷笑:“为什么?朕还想问母妃为什么!是不是只要是朕喜爱的人,母妃统统都要从朕的身边赶走!从前是庄母后,如今又是小神医。在母妃的心里,我除了母妃,不能亲近任何人!”
静太妃陡然拔高了音量:“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皇帝嘲讽地勾了勾唇角:“是吗?那母妃为何阻止我去见母后?”
“我几时……”静太妃的话说到一半,蓦地顿住了。
皇帝冷冷地看着她:“母妃记起来了是不是?老实说,这件事朕也忘了,可就在这几日朕突然就想起来了。朕与宁安偷偷去冷宫探望母后,母妃罚我们跪在雪地里跪了一宿,宁安因此大病一场。”
静太妃闭了闭眼,隐忍地解释道:“那还不是因为我不希望让柳贵妃抓住把柄!皇后也不希望你们去冷宫探望她!她不想连累你们,我又何尝不是?伤在儿身,痛在娘心,你们跪在雪地里,我这个做娘的难道就不难受吗?”
皇帝淡道:“是吗?我可不记得母妃有半分难受的样子。”
静太妃捏紧了手指。
屋外的蔡嬷嬷急得胸口都憋了一口气。
当时的情况她是知道的,静太妃一边罚陛下与宁安,一边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任谁都看得出她不忍心。
皇帝竟然说不记得了。
那颗药……一定是那颗药……
“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静太妃垂下眸子,神情与语气里皆是受伤。
“陛下!”蔡嬷嬷忍不住走了进来,跪地道,“太妃娘娘不会这么做的啊!娘娘是一只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她怎么会派人去行刺顾姑娘呢!”
皇帝的眸子里突然闪过无尽的讥讽:“蚂蚁都舍不得踩死?那当初是谁杖毙了朕身边的福清!”
静太妃瞳仁一缩:“你说什么?”
皇帝冷声道:“朕说,母妃杖毙了朕的福清!”
福清这个名字很久远了,远到皇宫已经没人记得他的存在,陛下少年时期就是他在身边伺候。
他死后皇帝身边才有了魏公公。
但……福清被柳贵妃收买几次陷害皇帝,根本死有余辜,况且,也不是静太妃下令杖毙他的,是当时的贤德后庄锦瑟!
“你们都给本宫看清楚了,这就是背主求荣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