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因人而异了,有些人甚至没有反应。”这是萧六郎自己推测的,当初南师娘没与顾娇说得那么详细,但萧六郎觉得如果皇帝中药之后反应很大,他自己早就察觉了。
这种迷药吃下去,最多是令人犯困,不会再更强烈了。
皇帝捏紧了手指,他闭了闭眼,问道:“这种药的药效能维持多久?”如果维持得不久,那么自己对静太妃的好、对庄太后的恶或许就和它们没关系。
萧六郎一句话击碎了他的侥幸:“有药引的话,能维持许多年。”
皇帝一怔:“药……引?”
萧六郎就道:“是一种带着花香的药粉,可以做成安神香,也可以做成干花放进锦囊。”
安神香!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使用静太妃给他的安神香!
“去……去把静太妃送来的安神香给朕拿来……”
“陛下,那些安神香没用,奴才都处理掉了。”魏公公为难地说道,想到了什么,他眼睛一亮,“前阵子……蔡嬷嬷送了奴才一个钱袋,那气味……与安神香有点儿像……”
其实是不像的。
不过人都有爱联想的毛病,想着想着可能自己都信了。
那个荷包曾被南师娘弄坏,之后顾娇给魏公公缝好了,里头的干花都没动。
他将钱袋摘了下去。
萧六郎早知这个钱袋是什么情况,却依旧拿进东屋走了一遍过场,出来后他如实相告:“陛下,这里头装的就是药引。恕微臣多嘴,陛下手里为何会有这些东西?难道陛下——”
皇帝打断他的话:“有些事,你不必多问。”
“是。”萧六郎拱手应下。
真相追查到这里,皇帝就算再笨也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的内心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冲击,他甚至感觉自己的信仰都在一夕之间轰然坍塌了。
他扶着椅子站起身来,却又双腿一抖跌坐回去。
“陛下!”
魏公公大惊!
“朕没事……”皇帝惶惶然地摆摆手,阻止了魏公公前来搀扶他的动作。
他用尽浑身的力气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他的手抖得厉害,整个人宛若一片寒风中瑟缩的枯叶,看着凄惨极了。
魏公公眼眶都红了:“陛下……”
皇帝一步一步往前走:“不用扶朕,朕能走……朕好得很……”
话音刚落,他便吐出一口血来,两眼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皇帝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姑婆的屋子里,熟悉的环境,简陋的陈设,只是他早已不是曾经的心境。
“陛下,您醒了?”
是老祭酒的声音。
皇帝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扭头看向守在床前的老祭酒,有气无力地说道:“霍弦。”
“臣在。”老祭酒往前走了一步,“魏公公在灶屋熬药,陛下感觉如何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臣去叫娇娇过来看看。”
皇帝虚弱地移开视线,望向单调的帐顶:“不用,不用叫她,朕没事。”
老祭酒叹道:“陛下,您有什么烦心事可以与臣说,臣自当殚精竭虑,为陛下分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