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问道:“这儿?他们家也住这条街上?”

“嗯。”书生点头,“是……是我同窗……的娘。”

同窗?心上人还差点。

顾娇看破不说破:“住在哪里?”

半刻钟后,顾娇出现在了朱雀大街东头的另一座宅院……后门。

没错,就是后门。

书生不敢从前门出去,担心被他爹娘抓包,他是带着顾娇从后门的那条小街道窜过去的,只是可惜才窜到一半还是被他娘逮住了。

他仓皇之中给顾娇指了路。

诊金他也付了。

顾娇望着眼前虚掩的后门:“应该……是这里的吧?奇怪,怎么没人呢?”

是的了,听说这一家家道中落,早已将家中的下人遣散,白日里他同窗在书院念书,只有同窗的妹妹与那位患者在家中。

但是因为肺痨会传染,所以患者是住后面的二进院,几乎不让自己的一双儿女过来。

所以顾娇走后门是对的,进去就能看见患者的屋子。

“哪一间呢?”

顾娇迈步跨过门槛。

院子收拾得很干净,两旁养了些花,顾娇不懂花,只是觉得这些花比御花园的花还漂亮。

生了病还有闲情逸致养花,与书生说的缠绵病榻、消极度日不大像啊。

一间厢房内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顾娇戴上从小药箱里拿出来的口罩,来到那间厢房前,轻轻推开了房门。

屋内实则是有人的,就坐在房梁之上,顾娇没发现他,他却一眼看见了顾娇。

然而他什么也没干,就由着顾娇靠近了那张床。

床铺上落着帐幔,顾娇轻轻地将帐幔挑开。

她本以为自己会看见一个面色蜡黄、病入膏肓、形容狼狈的痨病患者,结果却看见了一副无法形容的云鬓花颜。

她盖着薄薄的被子,乌黑的发丝如缎,衬得她肌肤细如白瓷。

只可惜顾娇只看了一眼,她便在睡梦中侧过了身子,她面朝里,顾娇再也看不见她的脸。

可方才惊鸿一瞥的惊艳还清晰地残留在顾娇的脑海。

“这、这真的是书生口中快要不行的肺痨患者吗?”

倒不是说肺痨患者就不能美,而是病重的情况下首先气色会不佳,加上一路上书生不停给她打预防针,说别被患者的样子吓到,蓬头垢面啥啥啥。

这还叫蓬头垢面?

世上没比她更干净清雅的人了。

顾娇也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她暂时没想到是自己走错宅子了。

她轻轻拿出了一只手,给对方把脉。

从脉象上看,不像肺痨。

她又拿出了听诊器,仔细听了一番,最终确定这不是肺痨。

是心肌炎,也是心疾的一种。

心疾是很复杂的病,不论哪一种都相当棘手。

万幸她这种心疾并没有严重到必须要动手术的地步,但也不能大意,看她的样子,平日里应当没少受苦。

这种心疾服用阻滞剂与胺碘酮的效果不错,不过研究所里里有自主研发的特效药,效果更好。

顾娇打开小药箱,拿了一盒特效药出来,她打算用自己的瓷瓶装好,却发现小背篓里的瓷瓶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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