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幸亏是被龙一给捡回来了,若她还留在柳一笙与元棠身边,指不定她已经把他们两个——
顾娇扭头看向信阳公主:“你不怕我?”
信阳公主古怪地看了顾娇一眼:“我为什么要怕你?”
因为我是——
怪物。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怪物?”
“你走开!”
“离你妹妹远点!”
女人抱着怀中的婴孩,狠狠地将年幼的她推倒在地上。
她稚嫩的小脸上刚刚还挨了女人一个耳光,脸颊都肿成了包子,可她没哭,被妈妈抻到地上摔痛了小屁股也没哭。
她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盒子,眼巴巴地踮起脚尖,往婴孩怀里塞:“送、送给妹妹的礼物。”
女人一巴掌打落了那个盒子,厌恶地看着年幼的她:“谁要你的礼物!你走开!”
女人几乎是颤抖着拨通了电话,声嘶力竭地咆哮:“姓顾的!把你女儿接走!”
……
“娇娇,爸爸带你回去。”
高大英俊的男人尴尬而又不失微笑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说。
寒冬腊月,她光着小脚丫站在冷冰冰的地板上,怀中抱着妹妹不要的礼物。
她长得很漂亮,只是有些脏兮兮的。
她问男人道:“住爸爸家吗?”
男人的脸上有一瞬的慌乱,只是年幼的她并未察觉。
男人讪讪地笑了笑:“爸爸……爸爸家有了小弟弟,房间不够了,爸爸先送你去奶奶家。”
“哦。”她低头摸了摸怀中的娃娃,那是她亲手缝的娃娃,有血盆大口,有尖牙,还有瞎掉的眼睛与秃掉的发。
男人抬手,似乎是打算摸摸她的头。
她抬头,无比乖巧地等待男人的摸头。
她知道爸爸在撒谎,爸爸家很大很大,弟弟只有一个,不可能住不下。
但如果爸爸摸摸她,她就原谅他。
如果爸爸摸不到,她可以踮起脚尖。
她很努力踮起冻僵的小脚尖。
快摸快摸,她的头准备好啦!
可男人咽了咽口水,掌心并未切实落下,只是在她的头顶上方象征性地揉了一把,便迅速抽回了。
仿佛连碰到她一根头发丝都会染上瘟疫似的。
男人露出一抹慈爱的笑:“爸爸答应你,年过完了就来接你。”
她从三岁等到六岁,过完了三个年,也没等到任何人来接她。
后来她才知道,她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勇敢强大的爸爸……原来也害怕她。
夜幕重重。
在内阁忙活了一晚上的三鼎甲终于结束了手头的公务。
三人从内阁出来,安郡王坐上自家马车回了府。
翰林院的马车停在内阁外,打算依次送宁致远与萧六郎回家。
宁致远累坏了,真想就坐翰林院的马车回家得了,可他的马还停在翰林院,今晚若是不是把马骑回去,明早就没法儿来翰林院上值了。
走路太远,雇马车太贵。
宁致远无奈叹气:“算了,我还是先回一趟翰林院吧,我把我那马骑回去。”
萧六郎看了看他:“你别疲劳驾马。”
宁致远摆摆手:“没事儿,也不是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