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元帅!”

岑副将浑身是血地朝唐岳山走来,他也受了点伤,但身上的血并不全是他自己的。

“别管我!”唐岳山扶住身后一辆破裂的撞车站起身来,腿上传来钻心的痛,他抬手就砍了一名陈国士兵,砍完他又跌了下去。

岑副将咬咬牙:“……是!”

他眼眶发热地转过身,挥剑继续杀敌。

唐岳山已是强弩之末,他连站都快要站不起来了,被人砍死是迟早的事。

比起没了多大威胁的唐岳山,以一人一枪守住昭国旌旗的那个少年。

少年穿着盔甲,戴着头盔,只露出一双犀利如鹰的眼睛,其实是看不清容貌与年龄的,可他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少年的英气。

无数陈国士兵爬了上去,却没一个人能够顺利地接近昭国旌旗,无一例外都被少年的红缨枪刺了下去!

鲜血染红了他的盔甲,也染红了他脚下的瓦砾,然而被他守护的旌旗却并未被溅上一滴。

他是杀神,他守住了昭国的军魂。

“月古城几时出了这么棘手的人?”容赋眉头紧皱。

他若是去了凌关城就会从驸马口中听到这个人,可惜他还没去。

容赋对手下道:“拿弓箭来。”

“是!”

手下递上弓箭。

容赋搭弓拉弦,嗖的朝着顾娇头顶的旗杆射了过去!

顾娇眸光一凉,将红缨枪撑在地上,借力飞身而起,一脚踹飞了那支箭矢!

容赋又射出了第二箭!

第三箭,第四箭!

到第五支箭时,他终于不再瞄旗杆了,他直接瞄准了顾娇的头颅!

他要射穿这个少年的脑袋!

看他还怎么把自己的箭挡开!

就在容赋拉了个满弓即将松手时,身后不远处突然就响起了一声浑厚的号角声,似踏破远古洪荒而来,带着山河之势,令所有人的心口为之一振!

而伴随着号角声而来的是一阵由慢及快的战鼓声,雷霆霍霍,震慑山峦!

“吼!吼!吼!”

整齐划一的呐喊,在天地间霸气飘荡!

地面开始抖动,尘土开始飞扬,容赋看着马蹄下抖如筛糠的土,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陈国大军的斥候从后方惊慌失措地奔赴而来:“报——报——顾家军来了!”

这一声惊恐的嘶吼在漆黑的夜空撕裂了一道血口,有什么东西好似自云层后喷薄而出。

斥候话音刚落,便被一支箭矢狠狠贯穿,两眼一瞪,直勾勾地扑倒在了容赋的马前。

容赋看着突然就被射中的斥候,心底没来由地涌上一股惊恐!

不可能的。

那么远,怎么就射中了?

不对,应该说,那么远的顾家军,怎么会说到就到了?

他要不是确定顾家军不会这么快赶到,又怎么敢率两万大军前来攻城?

他上头几个哥哥都立了战功,只有他没有。

他来了,他是冲着军功来的!

他夺下月古城,杀掉顾潮与唐岳山,他就能和哥哥一样封侯封王!

他的运气不会这么差的!这一定又是唐岳山的奸计!

昭国的守军连几百人都没有了,胜利就在眼前,他们此时撤退才是最大的错误!

容赋拔出腰间佩剑,郑重高呼道:“消息有误!不是顾家军!是几个昭国的俘虏在林子里故弄玄虚!所有人继续攻城!谁能拿下唐岳山和顾潮的脑袋!赏黄金千两!还有那个小子!”

他只说着,指向那个击杀了诸多陈国士兵死死守护着旌旗的少年,道,“谁割下他的脑袋!谁就能做我容家的将军!”

原本有些士气低迷的陈国大军忽然就充满了斗志!

赏金千两,容家将军,每一样他们都要!

只不过,这一斗志并未持续太久,容赋身旁的手下忽然指着后方,满眼惊恐地说道:“将、将、将、将军,你看……”

“看什么看?不过是——”容赋一边说着,一边不耐地回过头,他说到一半的话就那么卡在了嗓子眼。

夜空的黑暗不知何时散去了,但也没天亮,天际一片墨灰色。

在这片一望无尽的苍穹下,数以万计的骑兵黑压压地驰骋而来,每个人都穿着冰冷的银甲,就连座下的战马也披上了银甲。

伴随着指挥使的一道指令,所有骑兵拿出黑布,齐齐蒙住了马的眼睛。

“是、是、是……”手下已经是不出来了。

这一幕太震撼了!

这才是真正的骑兵!

顾长卿一骑绝尘,踏破飞雪而来,银甲后的素白披风迎风鼓动,如天地间最纯正一抹雪色,带着极寒冰冷的杀气。

容赋的呼吸都滞住了!

顾家铁骑所到之处,陈国士兵溃不成军。

顾长卿没往别的地方去,他直奔容赋而来,黎明的曙光追在他身后,天光渐渐打开。

容赋举剑迎战!

然而他根本没来得及出手,顾长卿便一剑斩下了他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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