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轩怒道:“姓赵的!你不要血口喷人!”

“不走可以。”顾娇淡定从容地说道,“尸体留下。”

患者们勃然变色!

赵员外拿手指向顾娇:“好哇!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你就是要来杀人的!”

顾娇没理会他,从暗卫手中拿过盔甲,淡淡地走上木桥,对身后的患者们道:“有谁要留下来的?”

六名暗卫齐齐拔出了腰间寒气逼人的佩剑。

患者们吓得齐齐缩了缩脖子。

人都是如此,能多活一刻谁也不会选择立刻去死。

赵员外看着顾娇背着一杆比他还长的兵器朝自己走来,心里莫名打了个突,在顾娇靠近的一霎,他嗖的窜了出去!

他躲在了小石头沈轩的身后。

顾娇没打算动赵员外一根手指头,奈何人家自己吓成那样。

“顾大夫保重。”其中一名暗卫冲顾娇的背影拱了拱手。

顾娇没回头,只是漫不经心地扬了扬右手。

一行人在暗卫的护送下离开。

下着大雪的缘故,地上的脚印迅速被雪花遮掩。

顾娇坐在死士的小木屋里闭目养神。

天蒙蒙亮时,前朝余孽的两名士兵带着食物与汤药过来了。

顾娇从里头敲了三下门板。

两名士兵放心地离开。

他们走远后,顾娇将食物拿进屋收好,药汁处理了倒掉。

中午,那两名士兵又来了。

他们先是收走了几个食盒,又放下了新的食盒。

顾娇照例将食物与药汁不着痕迹地处理完。

顾娇这时其实就可以离开了,毕竟士兵们不出意外的话一直到晚饭的时辰才会再次过来,而那时顾家军已经对凌关城发动攻击,也就无所谓寨子里的事被不被发现了。

然而谨慎起见,顾娇还是待到了晚饭时辰。

等前朝士兵来送晚饭时,她杀掉了他们。

顾娇脱了隔离衣,穿上盔甲,背上小背篓与红缨枪,循着沿途的暗号找了过去。

顾娇在顾家军早先驻扎的林子里找到了他们。

他们被安排在了一个营帐内,由六名暗卫看守。

他们过来时顾家军尚未离开,他们看见了整齐划一的军队,也看见了昭国的旌旗以及顾家军的军旗,忐忑了一路的心总算彻底揣回了肚子。

是真正的顾家军就好。

顾家军是不会陷百姓与不义的。

那个姓赵的员外坐在营帐的一块垫子上,咳嗽得厉害,口罩里都冒出了血来。

顾娇将红缨枪留在外头,掀开帘子走过去。

“顾大夫!”小石头沈轩站起身,惊喜地看着她,褪去了一身隔离衣的她穿着深色盔甲,与顾家军的银甲不大一样,但她身上有一股莫名强大的气场。

沈轩只是这么看着,心情都激动了。

顾娇冲他颔了颔首,来到赵员外的面前,单膝蹲下为查看病情,她先是为他把了脉,又拿出听诊器听了他肺部的声音。

听完,顾娇蹙眉看着他:“你真的吃药了吗?”

赵员外眼神一闪!

沈轩迅速注意到了他的慌乱,不可思议道:“你没吃药?”

赵员外哇哇咯血,咯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顾娇用戴着手套的手摘了他的血口罩,放进垫了牛皮纸的篓子,冷厉地说道:“为什么不吃药?”

赵员外高热不止,晕晕乎乎地说道:“谁、谁知道你给的……是不是……毒药?”

沈轩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疑心病也太重了吧!是毒药,我们能全有好转吗!”

好转不好转的,赵员外是赶了一趟路才真正体会出来,大家都在寨子里关着,沈轩说他好多了,不那么难受了,其余人也跟着这么说。

可赵员外觉着保不齐是心理作用,未必真是在痊愈。

然而就在方才,他几次三番倒在路上,其余患者却几乎和正常人的体力一样,就连效果不那么明显的小郭都能跟上队伍。

他知道自己误会顾娇了。

那是真正能治瘟疫的药。

可惜他懂得太晚了。

他……他……他要死了……

他快呼不过气了……

赵员外的呼吸哽住了,他的脸迅速发绀发紫,浑身僵直,不一会儿便出现了惊厥抽搐。

顾娇迅速从柴堆里折了一截木棍塞进他嘴里,又迅速按压他的人中、合谷、内关等穴位,直到他的身子停止惊厥抽搐。

顾娇给他量了体温,高烧四十度。

这种情况物理降温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他不省人事成这样,喂药也喂不进去。

“顾大夫,他还有救吗?”小石头小声问。

“不知道。”顾娇蹙眉道。

这是实话,鼠疫的死亡率本就极高,他还不配合治疗,如今真是得听天由命。

顾娇给他扎了针,先把退烧针打了,再把加了链霉素的吊瓶换上。

就在顾娇打算找个架子把吊瓶挂起来时,赵员外突然醒了,他感觉到自己手臂冰冰凉凉的,他定睛一看,惊得直接拿手去拔:“你们对我做什么!”

顾娇在挂吊瓶。

小石头扑过去摁住他,奈何晚了。

一股鲜血迸射出来,溅了顾娇满脸,从她的护目镜上滴到了她的口罩上。

她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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