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医官吓坏了,知道你给人扎这玩意儿,但也没有生扎的啊!

药水都没有!

然而下一秒,一股气体自针头的另一端泄了出来,童医官就看见患者膨胀的胸口缓缓地塌陷了下去。

说塌陷不合适,应该是恢复正常。

随后,患者原本十分艰难的呼吸也得以平顺了起来。

童医官简直难以置信啊,这种病情他在边塞行医时也碰到过,有受伤导致的,也有自发性引起的,他们边塞的大夫统统束手无策,只能看着患者等死。

原来……扎一针就可以了吗?

“不是扎一针,是要利用穿刺将胸膜腔内的气体放出来……”顾娇话音刚落,莫千雪的身子忽然咳嗽了一声。

她浑身是伤,一点小咳嗽都是致命的,果不其然,顾娇就听见了一声细小的挫响。

她的肋骨断了。

或者该说本就断了,然而这一咳嗽牵动了断裂的肋骨,让情况变得更严重了。

她的胸腔再次鼓涨了起来,血压继续猛烈下跌。

童医官见过顾娇在伤兵营使用血压计,他明白这是十分危险的征兆,他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了?突然就——”

“急性血气胸!”顾娇自小药箱里拿出一个负压水封瓶,注入盐水后插上引流管。

“瓶子拿低两尺。”她对童医官说。

“诶!”童医官将水封瓶放到了病床两尺之下的位置,找了个凳子正巧合适。

顾娇将莫千雪胸口上的穿刺针拔下来。

局部浸润麻醉后,顾娇用手术刀切开一个微小的窗口,将引流管的另一端插进了莫千雪的胸腔。

如果引流的过程不顺利,就得对莫千雪进行开胸手术,她已经失血过多,再来一例大创面手术很有可能会一命呜呼。

水封瓶足足三十秒都没动静,就在顾娇拿出了麻醉药准备进行开胸手术时,水封瓶里终于开始鼓泡了。

顾娇的神色一贯冷静,看不出悲喜,然而童医官依旧感受到了她气场上的变化。

“这就可以了吗?”童医官小声问。

“是个好征兆。”能不能引流干净还得看后续,顾娇看着莫千雪大腿上的伤口,“现在准备缝合手术。”

童医官戴上手套,开始娴熟地装载刀片。

除去肋骨断裂与血气胸外,莫千雪的身上还有两处致命伤,一处是大腿动脉破损,一处是腹部刀伤。

她失血太严重了,顾娇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到现在还有一口气的。

她需要输血,然而测试了医馆所有人的血型,只有顾娇的与她匹配。

“最后的缝合交给你。”顾娇对童医官说。

童医官郑重点头。

顾娇坐在了莫千雪身旁的椅子上,给输液管装上一次性滤白器,将自己的血输入了莫千雪体内。

童医官不知道顾娇究竟给患者输了多少血,他只是看着顾娇红润的脸庞一点一点苍白下去,但他不能心急,心急就会出错,出错了顾大夫就得输更多的血。

童医官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如果是顾大夫,她会怎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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