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公公:公主,您不要什么心里话都和奴才说啊,这让奴才压力很大呀。
所幸接下来的路上宁安公主没再讲任何让秦公公接不住的话。
秦公公将宁安公主送到庄太后的寝殿。
小净空待不住,他在姑婆的寝殿没坐上一会儿便嗖嗖嗖地跑没影了。
此时的寝殿内分外安静。
秦公公推开虚掩的房门,一名小宫女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对二人行了一礼,小声道:“公主,秦公公,太后歇下了。”
宁安公主担忧地问道:“这么早?母后是哪里不舒服吗?”
小宫女摇头:“方才顾大夫给太后把过脉,没大碍,太后就是乏了。”
宁安公主神色稍霁,点点头说道:“那让母后好生歇息,我就不进去打搅了,我明日再过来。”
小宫女屈膝一福:“恭送公主。”
宁安公主转身离开仁寿宫,另一边,顾娇修完了秋千,去寝殿向庄太后辞行。
宁安公主一回头,就看见顾娇如入无人之境地进了庄太后的寝殿。
不用通报,也不受阻拦。
秦公公看看宁安公主,又看看就这么进了寝殿的顾娇,一时尴尬不已。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绝对没有对两位主子区别待遇,是太后没拿宫规拘束顾姑娘,顾姑娘在这儿与在碧水胡同一样。
与顾姑娘在一起,庄太后不是权倾朝野的太后,只是碧水胡同的姑婆。
不像与宁安相识时,宁安是公主她是皇后,规矩从一开始就立下了。
宁安公主喃喃道:“看来母后真的很疼顾大夫。”
秦公公忙道:“太后最疼的是公主您,您守规矩,顾大夫在乡下长大的,有些宫规她不太懂,太后年纪大了,就不爱与小姑娘计较。”
宁安公主淡淡一笑:“秦公公不用着急辩解,我又不会为难她。”
秦公公笑道:“那是,那是,您是公主,您度量大,定不会和一个小姑娘计较的。”
宁安公主颔首:“秦公公请留步。”
秦公公行了一礼:“公主慢走!”
宁安公主消失在夜色之后,秦公公回到了自己养王八的小池子。
要说庄太后对他算是仁至义尽了,竟然单独给他挖了个池子养王八。
在宫里呀,谁的嘴都信不过,他有啥心事儿都只和这一池子小王八说。
他摸了摸最边上的一只小王八,叹道:“我怎么觉着公主是有点儿吃顾姑娘的醋了呢?”
他左手一只王八:“顾姑娘。”
右手一只王八:“宁安公主。”
都是他要效忠的小主子啊,他得一碗水端平了,不能偏袒任何一个。
他看着右手的王八:“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尿裤子的时候我还给你换过衣裳呢。”
他又看向左手的王八:“太后的命是你救的,太后和你在一块儿不用活得那么累,啥事儿你都替太后兜着。”
他又看向右手的王八“从小到大,太后都最疼你,不让你受一丝委屈。”
他又看向左手的王八:“多谢你把太后保护得那么好,让她老人家有个依靠。”
唉,作为一个忠心不二的奴才,他应该更效忠自己一手带大的宁安公主。
但是为什么,他就是更中意左手的这只王八呢?
……
“娇娇!”回去的马车上,小净空乖乖地坐在顾娇的身边,拉了拉顾娇的手。
“你不困吗?”顾娇回握住了他的小手。
小净空摇头摇头。
顾娇唔了一声:“真奇怪,你今天没午睡,竟然也不困,是被小狗吓到了吗?”
“没有。”小狗是很可怜没错,但小净空不是个容易被吓到的孩子,他睁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长长的睫羽忽闪忽闪的,指了指路边的大树道,“娇娇,那些树的树枝断了,它们是不是很疼呀?”
顾娇想了想:“可能会疼吧,不过到了春天它们的树枝就能重新长出来了。”
“那……花花呢?”小净空又问,“花花摘掉了也能重新长吗?”
“嗯。”顾娇点头。
小净空将自己的小脑袋伸出去晃了晃:“那我的小脑袋呢?也可以长出来吗?”
顾娇娇躯一抖:“这个不可以!”
“哦。”小净空重新端端正正地坐好,他晃了晃自己的一双小短腿儿,“那要是腿呢?娇娇?没有腿了可以像树枝那样长出来吗?”
顾娇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很遗憾但却不得不残酷地告诉他:“长不出来。”
小净空低下头:“哦。”
他才见了皇甫贤就问出这种话,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她的净空是世上最暖最暖的孩子。
顾娇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虽然长不出来,但是,可以借助外力,重新站起来。”
小净空黯淡无光的眼底忽然光彩重聚:“真的吗?真的真的可以站起来吗?”
顾娇弯了弯唇角:“可以,只要他够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