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传言?”萧珩问。
安郡王四下看了看,确定信阳公主不会再回来了,才小声对萧珩道:“信阳公主喜怒无常,总是家暴宣平侯,宣平侯是不堪她的暴虐才与她夫妻反目的。”
萧珩嘴角一抽:“……她打不过宣平侯吧?”
安郡王道:“她是公主,宣平侯不敢还手。”
萧珩:“……”
说话间,二人回到了书房。
“你要不要看一下圣旨?”安郡王将桌上的圣旨拿起来递给萧珩。
“不用了。”萧珩道,他不动声色地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了对安郡王说,“来,放里头。”
“哦。”安郡王将圣旨放进了锦盒,“你都不看一下?不怕是假的?”
萧珩意味深长地说道:“不会,信阳公主方才已经验过了,她不是说纸帛都不一样,特别丝滑吗?”
安郡王顿悟地点点头:“好像是。”
萧珩快不行了,再憋下去他要给憋出内伤了。
他关上盒子,对安郡王严肃道:“那什么,我先走了。”
“萧六郎。”安郡王定定地看着他,“这道圣旨是我用命换回来的,能不能看在我把它交给你的份儿上……留我祖父一条性命?”
萧珩顿了顿,正色看向他:“你就不怕他自己生不如死?”
毕竟对一个人有野心的人来说,失去一切才是最大的折磨。
安郡王只是静静地看着萧珩,没有说话。
萧珩颔了颔首:“好,我明白了,我答应你。”
安郡王由衷感激道:“多谢。”
萧珩带上圣旨去了朱雀大街的宅子。
信阳公主在自个儿的屋子里洗了足足十八盆水,把手和鼻子都快搓烂了,玉瑾不知发生了什么,问信阳公主信阳公主又不肯说。
“小侯爷,你来了。”玉瑾看见了抱着一个锦盒迈步而入的萧珩,心下一松。
萧珩看着气鼓鼓的信阳公主,老实说,他很少能看到她娘这副模样。
“玉瑾姑姑,我来照顾我娘吧。”他压下翘起来的唇角说。
玉瑾古怪地看了萧珩一眼,道:“……好,你来。”
她放下水盆,转身走了出去。
信阳公主一边坐在椅子上搓手,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怎么?来看我笑话的?”
萧珩啧了一声,无辜道:“瞧您说的,你儿子我是那种人吗?再说了,您有什么笑话可看的?不就是一张从裤衩里拿出来的圣旨吗?”
“萧六郎!”
六郎如今是萧珩的字,连姓带字一块儿喊,足见信阳公主有多动怒了。
萧珩乖乖闭嘴。
信阳公主看见了他手中的盒子,柳眉一蹙道:“这是什么?”
萧珩如实道:“圣旨。”
信阳公主怔了下反应过来是先帝的那道圣旨,她脸色一沉:“你!你还敢把这种东西拿过来!”
萧珩无奈地说道:“这东西太贵重了,放我那儿不安全。”
这是大实话,家里孩子太熊了,难保哪天不把它翻出来废了,思前想后,只能放在信阳公主手中。
信阳公主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咬咬牙:“你给玉瑾拿起来收着!”
萧珩抱着锦盒作了个揖:“遵命,母上大人!”
他转身出去。
信阳公主瞪了他一眼:“给我回来!”
萧珩一脸乖顺地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母上大人还有何吩咐?”
信阳公主沉着脸道:“改掉你的称呼!”
萧珩再次作揖,笑容可掬道:“是,尊贵的监国公主。”
信阳公主:“……”
萧珩将圣旨交给玉瑾保管后便去隔壁厢房陪顾娇了。
近日俩人各忙各的,实在太少能够有独处一下的时候。
玉瑾将圣旨妥善处理完毕,回到信阳公主的房中。
信阳公主终于洗完了,正坐在梳妆台前擦雪花膏。
女人的手也是要好生养护的。
“我来。”玉瑾说。
信阳公主将雪花膏递给她。
玉瑾用指尖刮了一点,托起信阳公主的左手,轻轻地涂抹在她的手背上:“公主,我方才听小侯爷说了,原来先帝还留了一张空白圣旨,庄太傅没了那道圣旨,怕是再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信阳公主撇了撇嘴儿:“哼。”
玉瑾柔声笑道:“小侯爷真能干。”
信阳公主呵呵道:“他能干什么?圣旨是庄玉恒偷回来的,他不过是派人去把庄玉恒接出来了而已。”
玉瑾涂抹完雪花膏,轻轻地为信阳公主按摩吸收:“为什么庄玉恒会愿意为了小侯爷去偷圣旨呢?公主难道没想过这个问题吗?庄玉恒与庄太傅决裂,京城无人敢收留他,只有咱们小侯爷胆大。”
信阳公主撇了撇嘴儿。
玉瑾接着道:“及常人所不能及,思常人所不能思,这是小侯爷的才能啊。小侯爷是个有眼光、有谋略、有胆识、有胸襟的好孩子。”
信阳公主能不知道吗?她就是想听别人夸自己儿子。
玉瑾笑了笑,将她柔嫩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又拿起她的右手,开始为她轻轻涂抹雪花膏:“庄太傅先是失了庄太后的庇佑,再是失了宁王这个筹码,如今连唯一逆风翻盘的机会也没了,我估摸着庄家气数已尽,不足为惧,倒是燕国人那边颇有些让人头疼,公主打算怎么办?”
信阳公主若有所思道:“我想借刀杀人。”
玉瑾微微一愕:“公主想借谁的刀?”
信阳公主冷冷望向窗外的斜阳:“燕国人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