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师娘嗔了他一眼:“你对国师殿又有多了解?”
“我……”鲁师父一噎,小声嘀咕道,“我这不是安慰你么?”
“唉。”南师娘重重叹了口气,望向门口。
黑风王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吃一口菜叶子,刚伸长脖子,南师娘失魂落魄地把簸箕端走了。
黑风王:“……”
……
手术进行到一半时小药箱提供的血浆不够了,顾琰的血压急剧降低,再这么下去,他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在手术台上。
“抽我的。”顾娇说。
“手术还没完成。”国师提醒。
“我知道。”顾娇捋起袖子,“滤白器。”
国师深深地看了顾娇一眼,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做的事很疯狂也很危险?我从没见过哪个大夫在手术台上把自己的血抽给患者。”
顾娇伸出胳膊:“抽快点。”
国师取出滤白器接在了输液管上:“抽多少?”
顾娇道:“他要多少就抽多少。”
源源不断的鲜血从顾娇体内抽了出来,经由滤白器一一流入顾琰的体内。
顾琰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感觉,患有心疾的他连睡觉都不如寻常人安稳,他每时每刻都忍受着心疾带来的折磨,可就在他方才,他沉沉地睡了过去,感受不到丝毫的痛苦。
只是睡着睡着身体就冰冷了起来,好似来到了一座冰川之上,又好似跌入了一片冰窖之中。
他觉得自己快熬不过去了。
但突然,一股暖流徐徐注入体内,他感到了久违的温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重新奔涌了起来。
他虚弱地睁开眼:“姐姐……”
顾娇站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俯下身,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住了他的额头。
“顾琰,要挺住。”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空,如果我身肩使命,其中一个一定是治好你。
“不能再抽了。”国师说,“六百毫升了,正常最多抽四百。”
顾娇不假思索道:“继续。”
顾琰抵着她的额头,颤抖着闭上眼,滚烫的泪珠滑落:“姐姐……不要……”
……
“怎么还不出来呀?天都黑了!”
孟老先生不知第几百次转悠到门口了。
于禾耐心说道:“您先别着急,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果患者真有个三长两短,手术失败,国师大人早就出来了。”
道理是这样没错,可一直不出来也让人担心啊,如果手术真的成功了,也早该出来了不是吗?
难道是手术中途出了什么危险,一直一直在抢救?
……
顾娇的眼皮子有点沉,她动了好几下才终于将它们掀开。
映入眼帘的是刺目的光线,但她很快就适应了。
她发现自己躺在另一张手术台上。
国师走过来,看了她一眼,说:“感觉怎么样?你方才失血过多晕倒了,差一点就抢救不回来。”
顾娇回忆了一下,从空白的脑海里调出一段记忆:“我完成手术了。”
国师点头,神华内蕴的眼神看着她:“是,你做到了。”
明明已经失血过多,却凭着一股可怕的执念强撑着完成整台手术才倒在地上。
顾娇问道:“顾琰呢?”
国师抬手指了指:“在你旁边。”
体外循环已经停止了,顾琰静静地躺在另一张手术台上,心脏有力地跳动着。
手术完美结束,但能不能度过危险期还得看他是否可以顺利清醒。
顾娇下了手术台,来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摸了摸他额头。
“阿琰。”
她轻声叫他。
顾琰没反应。
她又叫了一声:“阿琰。”
顾琰的眼皮子动了动。
这是听见顾娇的声音了。
顾娇继续唤他:“阿琰,阿琰。”
顾琰缓缓地睁开眼眸,看向头顶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虚弱地说:“我听到有人叫我,是你吗?”
顾娇点点头,定定地看着他:“是我。”
顾琰的眼底流露出一丝迷茫与疑惑:“你……是谁?为什么叫我?”
顾娇就是一愣。
是手术后遗症吗?中途哪个环节出岔子造成颅内高压,并发脑损伤了吗?
没见过这种情况啊,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失忆只是一种外在体现,他内里可能存在更严重的脑损病症。
顾娇道:“你等着,我给你检查一下。”
顾琰用残存的力气抓住了她的手,特别认真地看着她:“你长得……这么好看,缺不缺弟弟呀?”
顾娇又是一愣,头顶的小呆毛翘了起来,像极了一只小小懵逼兔。
顾琰虚弱地笑了笑,说道:“缺的话,把我带回家呀。”
余生很长,请多指教,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