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迦南书院出过六位文举状元,四位武举状元,迦南书院不但为燕国培养了不少优秀的将才,也为朝廷输送了更多的学士栋梁。”

国君笑了笑:“朕也没说这样不好。那个萧六郎的怎么就成安国公义子了?朕听说是你从中牵线搭桥的,国师此举有何深意?”

国师大人道:“并无深意,只是觉得他是可造之材。”

“为何是国公府?”国君狐疑地问。

国师大人迎上国君审视的视线,不疾不徐地说:“他医治了太女,又抢了救回小郡主的功劳,早已是各大世家的眼中钉,除了安国公府,我想不到还有谁敢接这个烫手山芋。”

国君移开视线,继续观赏紫竹林:“安国公情况如何了?”

国师大人风轻云淡地说道:“不太好,口不能言,腿不能动,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陛下无需烦心。”

国君冷冷一哼:“哼,一个安国公罢了,还不劳朕烦心!”

国师大人没再说话。

屋子里陷入沉默。

国君忽然开怀一笑,国师大人古怪地看着他,国君释怀地说道:“朕知道最后一轮该怎么考了,拿笔来!”

……

小郡主在麒麟殿度过了愉快而美妙的夜晚,完全不记得要回宫这件事。

国君路过麒麟殿时看见张德全杵在外头,他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去接小郡主吗?”

张德全讪讪地指了指麒麟殿门口。

两个小豆丁正忘我地蹲在地上堆沙子。

国君:“……”

国君将小郡主抓上马车:“不是让你乖乖在皇宫待着,你怎么又乱跑?”

小郡主对手指:“我、我、我是来找陛下伯伯的。”

那你倒是找啊,我不来抓你,你能和那小子玩到天亮去信不信?

小郡主心虚地眨了眨眼,朝国君身旁靠了靠,昧着良心夸道:“伯伯你今天特别帅。”

国君:“呵!”

小郡主继续缠着他,发挥自己的无敌卖萌小杀招:“伯伯我最喜欢你了。”

国君:“哼!”

最喜欢伯伯的某人忽然被国君手中的几个小竹筒吸引:“咦?这是什么呀?”

竹筒都比伯伯好看。

国君:“……”

小家伙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她想起今晚吃的竹筒饭了,老师亲手做的,放了蜜枣和红豆,香喷喷,糯叽叽,好吃又不腻。

国君看着她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口水,嘴角一阵抽抽:“是考题,不是吃的。”

小家伙果断与考题拉开距离。

她挺直小身板,严肃地说道:“我不要考试!”

国君好气又好笑:“不是给你的,是给你老师他们的。”

六个人,六个考题,每个人的任务都不同,并且相互之间并不知情,这就导致他们将出现信息上的差异。

他们会连自己是怎么输掉的都不知道。

这不是简单的三百里骑行,这是一场谋略博弈。

先到达终点的未必就是最终的晋级者,谁最先掌握全部的信息才是胜出的关键。

可惜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层面来。

他们只会不停地奔袭,不惜一切抵达终点。

国君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居然想出了如此刁钻的考核机制。

老师的考题?小郡主对了对小手指,眼珠子一阵转动。

她奶唧唧地道:“伯伯,我要拉臭臭!”

国君眉头一皱:“现在吗?”都出国师殿了。

“憋不住了!”她死死地憋气,涨红着一张小脸说。

国君道:“你不要淘气,为了玩就故意撒谎。”

小郡主一秒化身炸毛小鸡:“我才没有!我不是为了玩!伯伯你冤枉我!我好难过!”

国君愣了愣,小家伙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好像自己真冤枉了她似的。

国君清了清嗓子,对张德全道:“先回国师殿。”

“啊……是。”张德全应下,让车夫将马车驶回了国师殿。

小郡主扬起小下巴提要求:“我要去麒麟殿拉臭臭。”

国君黑着脸道:“你还说你不是想玩。”

小郡主据理力争:“麒麟殿有小马桶。”

国君:“……”

你要求还真多。

国君将马车停在了麒麟殿外。

“我要拉很久很久。”

“你想玩就直说。”

“我没有。”

国君:“张德全。”

小郡主:“我要伯伯陪我去。”

国君将几个小竹筒放在了马车的暗格里,牵着小郡主下了马车。

“我东西忘了,我自己拿!”她呼哧呼哧地爬上马车,悄咪咪地拉开暗格,将小竹筒藏进了自己的书袋。

国君:“你上个茅房带书袋做什么?”

小郡主:“我有东西给净空。”

“你就是想玩。”国君牵着她进了麒麟殿,“朕还看不穿你?”

麒麟殿的恭房是干净又整洁的,不是普通茅厕。

小郡主来到门口,朝国君伸出一只小手,比了个停的手势:“好了我自己进去,伯伯在这里等我!”

国君哭笑不得。

小郡主进了恭房,锁上门,踩着小凳子爬上窗台,轻声叫道:“小九,小九。”

小九扑哧着翅膀飞了过来。

小郡主将六个考题哗啦啦地倒了出来。

“哎呀,这么多,哪个才是老师的呀?我、我不识字啊,都、都、都拿过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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