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眯了眯眼:“姑爷爷?”

老祭酒秒答:“干嘛?”

宣平侯:“呵呵。”

王绪听不懂昭国话,就见他们一来二去的,也不知讲了些什么。

庄太后沉沉地看了宣平侯一眼:“你随哀家过来。”

宣平侯随太后进了厢房。

王绪撑着甲板站起身来,看了看那个武艺高强的小海盗,又看向似乎对老太太言听计从的大海盗,胸口一阵抽痛。

这都是些什么人?

早知道,他就不和风家小子换任务了,他随皇长孙去陈国多好。

常璟与小净空留在甲板上打弹珠,宣平侯则跟着太后进了议事的厢房。

里头坐着两个熟悉的面孔——顾琰与顾小顺。

南师娘与鲁师父留在盛都办点私事,没与他们一道回来。

另外还有个陌生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顾琰与顾小顺都没说话。

他们知道安国公精通六国语言,不论说什么都会露馅儿,索性不与宣平侯打招呼了,只用眼神巴巴儿地看着他。

庄太后淡道:“都是自己人,不必拘束。这位是昭国的宣平侯。”

她对安国公介绍,随后又对宣平侯道,“大燕的安国公,娇娇的义父。”

他儿媳在大燕有了义父?

宣平侯瞬间客气起来,笑了笑说:“原来是安国公,久仰,久仰。”

安国公在扶手上用昭国文字写道:“宣平侯,久仰。”

是真久仰,二十年前这家伙上了六国美人榜,天下谁人不识君。

“你还能倒着写呢。”宣平侯心生钦佩。

“坐吧。”庄太后说。

宣平侯坐下,他看了看顾小顺:“长高了。”

又看向顾琰,“身子好了?”

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顾琰与有荣焉道:“好了,我姐治好的!”

宣平侯点点头:“我儿媳厉害。”

别叫那么快,她还不是你儿媳。

要不是场合不对,安国公就把这一句写在扶手上了。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眼下不是计较儿女情长的时候,顾娇的生死才是关键。

他此次东征的目的就是为了与昭国和谈,能提前见到昭国的将领于他而言是难得的机遇。

“我的身份,想必你也猜到一点了。”庄太后对安国公道。

安国公看了看宣平侯,指尖蘸了水,在扶手上写道:“昭国,庄太后。”

一路上便有过一点猜测,真正确定是在方才。

能让宣平侯俯首称臣之人,除了昭国的皇帝便只有那位摄政皇太后。

庄太后也顺带介绍了老祭酒:“他姓霍,是昭国国子监祭酒。”

有关昭国的事,他也是听说过一二的,庄太后与霍祭酒是死敌,天上下刀子这二人都不会搅和在一起——

因此,安国公倒还真没猜到对方是老祭酒。

庄太后淡道:“接下来说正事,哀家长话短说。我们之所以来燕国是放心不下几个孩子——”

宣平侯东张西望。

“阿珩不在船上。”庄太后说。

“他去哪儿了?”宣平侯问。

“他去陈国了。”庄太后道,“你先别急着问,听哀家把话说完,你擅自离开军营,此乃渎职之罪,假扮海匪劫持一国太后,此乃以下犯上之罪。”

宣平侯搓了搓手,笑道:“我那不是不知道是您么?自家人,给点儿面子。”

庄太后沉声道:“你的事哀家可以不追究,不过,娇娇的事,你要不要管?”

宣平侯似笑非笑地道:“哦,那丫头怎么了?”

庄太后一瞧他这副样子便知他确实不清楚燕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倒是不能怪他。

可想到娇娇水深火热,这家伙竟然还有心思在海上打劫,她就好想呼他一个大耳刮子!

庄太后压下怒气,正色道:“她被大燕的叛军以及晋、梁两国大军围攻,就快要撑不住了。”

宣平侯笑容一凉,眼神渐渐变得危险。

庄太后叹道:“这中间发生了许多事,一会儿霍祭酒都会与你解释明白。总之,你们这次来攻打大燕,打的不是别人,是阿珩与娇娇。”

宣平侯:“???”

庄太后睨了他一眼,一脸淡定地说:“另外,哀家或许该恭喜你,你儿子还活着,信阳公主生的那个。”

宣平侯再次:“???”

庄太后不理会宣平侯惊成了呆呆猴,她问道:“你这次是和谁一起南下的?”

不待宣平侯开口,甲板上传来了某天下兵马大元帅得意的魔性笑声。

“哈哈哈哈哈!老萧!今天又打劫了一条肥鱼啊!咱们的军饷又多一笔啦!这捞军饷的法子不错!回头咱们再以剿匪之名帮大燕一把,让他们再付咱们点儿剿匪的银子!名利双收!哈哈哈哈哈哈……”

顾琰与顾小顺满眼同情地望着门口那个……没出场就掉马掉得渣都不剩的倒霉蛋。

二人在心里默念,一、二,三——

膀大腰圆的唐岳山大刀阔斧地走进厢房,呜哈哈地大笑三声,笑到第四声时他猛地呛住。

然后,再也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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