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轻轻地开了口:“哥哥。”
一声哥哥,直把上官庆所有即将发出来的雄威唰的堵在了嗓子眼!
上官庆睁大眸子,难以置信又有些难为情,总之,是很复杂的情绪就是了!
“你、你刚刚叫我什么?”他严肃瞪眼问。
萧珩无辜地说道:“哥哥,你不是我哥哥吗?”
啊,这小子怎么会是这副表情啊?
像头无辜的小鹿,这让人怎么欺负啊?
还有你哥哥哥哥的得这么快,我都还没吓唬两下呢!
上官庆轻咳一声,努力维持住自己的霸道人设:“我、我当然是你哥哥!不过你怎么认出来的?”
萧珩微微一笑,露出一丝毫无心机的乖巧:“大概,是兄弟间的心灵感应吧。”
是你长得太像爹娘啦,要说不是亲生的谁信呀?
还有你那作天作地的气场,简直和亲爹一模一样。
萧珩不论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温顺乖巧得不得了。
上官庆来的路上设想过无数与弟弟见面的可能,弟弟是个书呆子,朝中也有不少书呆子。
他们自命清高,一身酸腐之气,最瞧不起不学无术之人,连武将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区区一介莽夫。
像他这种文不成、武不就的,就更不入了这些酸腐书生的眼了。
他背地里可没少遭人嘲笑。
因为活不长,才没人闹上朝堂,否则,弹劾他皇长孙之位的折子早能绕燕国一圈了!
他今日将排场摆得这么足,就是想先发制人,在气场上压倒对方!
但是这小子怎么这么乖呀?
完全让人欺负不起来呀——
“哥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萧珩一脸好奇地问。
提到手中的兵器,上官庆的信心暴涨,气场瞬间两米八!
他将火铳拿在手里,对萧珩炫耀道:“你在昭国没见过这个东西吧?它叫火铳,威力可大了!比那些兵器都厉害!没一个高手扛得住!”
但射程严重不足,准度严重不够。
这就不能说了,不然还怎么装逼?
萧珩一副完全不明所以的样子。
上官庆四下瞧了瞧,见附近没人,不会造成误伤,于是对萧珩道:“过来,我演示给你看。”
“好。”萧珩从善如流地跟上去。
上官庆叫来手下的鬼兵,搬了几块大石头堆在空地上,又搬了一块石头放在他脚边。
上官庆后退二十步。
……再多退一步都瞄不准了。
“看好了。”上官庆一只脚踩上垫脚石,霸气地端起火铳,对准石头扣动了扳机。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石头被轰飞了。
空气里弥漫起一股浓浓的黑火药的味道。
萧珩差不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确实是个不错的发明,首先在气势上便容易震慑敌方,再者黑火药造成的伤口都是开放性伤口,视觉上的冲击大,给伤兵造成的心理压力极大,十分容易崩溃。
不过这个东西看上去太笨拙,准度不太够,近距离的杀伤力不错,想要远程射杀,就得再改进一下。
上官庆回头,冲弟弟斜斜地勾了勾唇角:“怎么样?厉害吧?”
萧珩一秒切换表情,一副被火铳的枪声吓到的样子。
上官庆大笑三声!
什么状元弟弟嘛?
胆子这么小!
“你们读书人,胆子就是小!”
上官庆顿时感觉自己掌控了哥哥的尊严,无比骄傲地说道:“以后跟我学着点儿!别只会念书!念成书呆子有什么用!这次打晋国,我可是杀了不少高手!解行舟听过吗?公孙羽座下第一高手,就是你哥哥我,射杀的!还有剑庐的那帮瘪犊子!都是你哥哥杀的!”
“哥哥真了不起。”萧珩满眼崇拜地说。
还真是我爹的亲儿子啊,连说的话都那么一字不差。
萧珩忍住笑意,一双眼睛里全是对哥哥的震惊与崇拜。
真是小弟本弟了。
这令上官庆十分受用!
他将火铳收好了背在背上,对萧珩道:“你刚来,还没吃早饭吧?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萧珩与顾娇说了一声,与上官庆坐上了出军营的马车。
上官庆在燕国是有弟弟的,譬如明郡王。
可明郡王特别讨厌,总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总污蔑自己欺负他,败光了所有他对弟弟的好感。
另外还有几个弟弟,也都不怎么亲近就是了。
上官庆一瞬不瞬地打量着萧珩。
萧珩很安静,身上没有半分对他的厌恶情绪。
那些弟弟都怕他。
说他是病秧子,和他玩,也会变成病秧子。
上官庆双手抱怀,戒备地说道:“喂,你知不知道和我玩,会死的?”
“谁说的?”萧珩问。
上官庆挑眉道:“反正都是这么说的。”
“那他们都是状元吗?”萧珩问。
“嗯……不是。”别说状元了,连个解元都不是。
“我是。”萧珩认真地看向上官庆,无比笃定地说道,“我是状元,我比他们聪明,聪明人才配和你一起玩,他们不配。”
上官庆忽然就脸红了一下。
啊,这个弟弟是真傻还是假傻?
说的话也太幼稚啦!
可是真的好中听怎么办!
……不行,说好了要整他的!
这是江湖规矩!
不能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