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左边!我是哥哥!听我的!”上官庆果断拉着弟弟拐进了左侧的巷子。

事实证明,上官庆没有带错路。

二人不知跑了多久,确定春花楼的人没有追上来,才扶住一旁的栅栏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这里曾是一个染布的作坊,打仗后作坊的人走了,里边的东西也被搬空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院子。

上官庆一丝力气都无了,直接躺在了雪地里。

萧珩看了他一眼,在他身边躺下。

“你怎么知道要往左?”他问,“你走过?”

“没走过,直觉。”上官庆说。

萧珩沉思片刻,觉得应该不是直觉,是经验。

上官庆并不是被拘束在宅院里长大的孩子,他不喜欢念书,却并不代表他的知识不够渊博。

不是有句话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么?

用来形容上官庆再合适不过。

“谁家兄弟第一天见面,就一起‘调戏’了青楼的姑……”上官庆习惯性地想说姑娘,话到唇边想起那老鸨的模样,果断改口,“姑奶奶。”

被他这么一说,萧珩也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是啊,谁家兄弟像他俩这样?

见了面各种斗法,最终把俩人一起坑了。

上官庆望着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开口道:“喂,读书人不该是老实的吗?还是说做你们状元和普通读书人不一样啊?”

“什么?”萧珩一时没明白,他也望着天,很奇怪的感觉。

上官庆漫不经心地说道:“我钱袋,你顺走的吧?还有那些古董,你故意的吧?”

不给萧珩狡辩的机会,他自顾自地一哼,“还以为你真是个书呆子!”

谁料竟然是个皮厚肉厚的黑芝麻馅儿小汤圆子!

被拆穿了,萧珩竟然没感觉到任何窘迫。

这不符合他的性子,他当着外人的面可以做脸皮很厚的事,对着自己人时却没那么深的道行。

所以,为什么和上官庆会相处得如此自然?

因为是哥哥吗?

可以放飞自我,安心地做自己,因为你了解我,就如同我了解你。

我们就像是彼此在世上的另一个自己。

萧珩将右胳膊枕在了脑后,淡淡地说道:“比不上你功力深厚。”

脸皮厚。

“我是你哥,当然比你厉害!”说是这么说,可真正回过意来还是方才。

躺在雪地上的一霎,脑子里的思绪一下子打开了。

不需要任何证据,更像是一种兄弟间的感应,忽然明白了这小子是在捉弄自己。

他淡道:“喂,状元,背首诗来听听。”

既然窗户纸捅破了,萧珩也不再伪装乖咩咩的弟弟,十分清冷地拒绝了他:“不背。”

“现原形了是叭?”上官庆扭头,冷冷地瞪了萧珩一眼,嘲讽地说道,“你做弟弟的,还敢忤逆哥哥?能不能有点做小弟的自觉了?”

“要背你自己背。”萧珩淡淡说完,在雪地里翻了个身,甩了个大后背给上官庆。

上官庆气得直咬牙,心里的小人儿暴跳而起,将臭弟弟抡起来,Duang——Duang——Duang地揍进了雪地里,抠都抠不出来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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