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将顾娇送上八人所抬的花轿。
黑风王一并随行。
今天是顾娇的大喜日子,它也戴了一朵大红花。
府邸中,姚氏牵着顾小宝远远地望着顾娇乘坐花轿离开,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掉了出来。
了尘、轩辕麒、老侯爷以及顾长卿一行人全部来到大门口,亲自为顾娇送行。
萧珩一一打过招呼后,翻身上了马。
小净空还没玩转自己的儿童马鞍,解不开卡扣,只得坐在马背上冲众人挥了挥手:“我走啦!义父再见!叔祖父再见!师父再见!大哥哥再见!承风哥哥再见!琰哥哥再见!小顺哥哥再见!承林哥哥再见!琰哥哥祖父再见!”
和这么多人再见,小手挥得好累呀。
众人:赶紧走吧,小家伙,快被你的马把眼睛辣瞎了!
马王迈着轻快得意的步子,雄赳赳地走掉了。
它蹦跶蹦跶地来到黑风王身边。
顶着大红花的黑风王一脸嫌弃:离我远一点。
敲锣打鼓的声音越行越远,喧闹过后的长街显得异常宁静。
顾承风对一旁的侍卫吩咐了几句,侍卫会意,去定安侯府驾了一辆宽敞的马车过来。
他走下台阶,来到马车旁,没听到身后有动静,他回头望了众人一眼:“喂?一个两个的发什么愣啊?”
“你干什么?”顾琰问他。
他抓过缰绳,一边检查两匹拉车的马,一边说道:“大喜日子,你说呢?当然是去宣平侯府喝喜酒了!也没规定娘家人不能去喝喜酒啊!你们要是不想去就算了,我不勉强,今晚不用等我回来啦,我不醉不——”
归字未说完,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唰的扭过头去!
所有人都上了马车!
就连顾小宝都在顾琰的腿上乖乖坐着。
他目瞪口呆:“不是吧?好、好歹给我留个位子啊——”
……
他们走了整整一个时辰之后,权家的接亲队伍才姗姗来迟。
顾瑾瑜被喜婆背上花轿。
迎亲的是一名身着藏青色锦服的男子,他温和一笑道:“我是二哥,我来替三弟迎亲。”
花轿旁的春柳忍不住问道:“为何三公子不亲自来?”
男子笑着对花轿中的顾瑾瑜解释道:“三弟昨夜伤了脚,请弟妹多多包涵。”
顾瑾瑜捏紧了帕子,语气如常地说:“知道了,有劳二哥。”
一条街上,两位新娘出嫁。
其实昌平侯府的接亲队伍十分热闹,足有上百人,然而与顾娇出嫁的阵仗一比就有点儿不够看。
鬼面大军、黑风骑、暗影部、顾家军,浩浩荡荡地护着花轿走在长街上。
知道的说是两国联姻,不知道的还当是阅兵。
小净空起来得太早,回侯府的路上昏昏欲睡。
萌萌哒的小小新郎官坐在自己的小马鞍上,一会儿小鸡啄米,一会儿四仰八叉,口水哗啦啦,可把沿途的百姓笑坏了。
未来战神不可描述的小睡相就这么被全城百姓围观了,又一笔妥妥的黑历史。
萧珩好笑地看了小家伙一眼,把他抱下来,放到了顾娇的花轿上。
他睡得不要不要的,完全错过了接下来的拜堂。
抵达府邸后,丫鬟将小净空抱了下去。
萧珩牵着顾娇的手,将她扶下了花轿。
喜婆递上一根红绸,分别将两端交给了一对新人。
二人手执红绸进了府。
漫天的爆竹声响彻了整条街道。
府邸之中,人声鼎沸。
萧珩在她身边轻声道:“别紧张。”
顾娇:“嗯。”
喜婆提醒道:“请新娘子跨火盆。”
顾娇轻松跨了过去。
喜婆笑着道:“请新娘子踩瓦片。”
顾娇小声问萧珩:“要踩碎还是不踩碎?”
喜婆听见了,她笑着道:“踩碎。越碎越好。”
后一句是嘴瓢,其实碎了就够了——
她话音刚落,顾娇一脚踩下去,将瓦片踩成了瓦粉。
喜婆:“……”
萧珩:“……”
二人进入明光堂。
宣平侯与信阳公主端坐在主位上。
今天儿子大婚,宣平侯难得没作妖,老老实实从早上坐到了现在。
萧珩与顾娇跨过门槛走进来。
喜婆:“一拜天地——”
萧珩与顾娇默契地转过身,对着门外拜了拜。
喜婆:“二拜高堂——”
二人再次转身,对着座上的宣平侯与信阳公主福身一拜。
信阳公主的眼底水光闪动。
宣平侯没有看她,只是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没有任何暧昧的成分。
信阳公主更想哭了,她也不懂这是为什么。
喜婆:“夫妻对拜——”
萧珩与顾娇面向了彼此。
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海誓山盟,二人隔着红彤彤的盖头,深深地凝视着对方。
四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二人朝对方深深一拜。
谢谢你嫁给我。
谢谢你娶我。
往后余生,请多关照。
信阳公主的眼泪终于吧嗒一声砸了下来。
宣平侯紧了紧握住她的手。
喜婆扬起帕子,喜笑颜开地说道:“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