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嘴角一抽,无情冷酷地说道:“明日娇娇不能和你去郊游了。”

忘情的歌声戛然而止。

“为什么?”小净空转过身来,严肃地问。

萧珩掸了掸宽袖,扬起下巴,说道:“娇娇肚子里有宝宝了。”

从今往后,你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晚安!”

萧珩说罢,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小净空如遭晴天霹雳,小身子在木桶中摇摇欲坠。

他一手伸向前方,一手捂住心口,表情悲怆,带着浓烈的哽咽腔,唱道:“生活就像一把无情刻刀~改变了我们模样~未曾绽放就要枯萎吗~我有过梦想~”

……

上官庆去了公主府,从信阳公主口中得知了顾娇怀孕一事,他颇感惊讶:“这么快……”

臭弟弟和那丫头才大婚不到两个月。

小依依睡着了,宣平侯在哄完女儿后,带上常璟出府执行任务去了。

信阳公主看了儿子一眼,说道:“快吗?他都二十了,马上二十一。”

“还小吧。”上官庆嘟哝。

信阳公主道:“别说你弟弟了,说说你吧,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你娘那边可有安排?”

上官庆苦大仇深地叹了口气:“娘,怎么又说起这件事了?不是不提的吗?”

信阳公主语重心长地说道:“从前不提,是你身体不允许,娶了媳妇儿也是耽误人家,如今你已痊愈,与正常人无异,自然可以与正常人一样成亲生子。”

上官庆不想这么早成亲啊,好歹再玩几年嘛。

信阳公主接着道:“你弟弟马上要做爹了,你连个媳妇儿都没有。常璟小你两三岁,都知道带聘礼来京城寻一门合适的亲事。娘不是让你立马成亲,你若是同意,娘先为你相看相看。”

他娘的意志这么坚决,看样子很难推掉了啊。

上官庆装模作样地说道:“可是娘,我要求很高的。”

“多高?”信阳公主问。

上官庆眼神一闪:“首先,得像您和母上大人那么漂亮!然后,要像您这么温婉,要像母上大人那么风趣,还要……知书达理!识文断字!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他绞尽脑汁,“武功!对!必须会武功!不能比弟妹武功差的那种!不然怎么保护我!”

信阳公主:“……”

……

夜深,皓月当空,繁星璀璨。

小净空的歌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起伏不绝的阵阵蝉鸣,两座紧挨着的府邸接连陷入沉睡。

天气燥热,顾娇出了一身汗。

她有了身孕,萧珩不敢在屋子里放置太多冰块,担心她着凉。

萧珩去拿了蒲扇来,在她身边躺下,一下一下为她打着扇。

左手扇累了换右手,右手扇累了再换回左手。

一来二去的,两条手臂都酸透了,眼皮子也耷拉下来。

终于,在折扇又一次自手中脱落后,他闭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月黑风高,大树上的蝉鸣声混着荷塘里传来的蛙叫声,在暗夜中不绝于耳。

萧珩为顾娇留了一盏小烛灯。

微弱的烛光照着一旁的小药箱。

比起刚来时破破烂烂的样子,它如今翻新了许多,虽依旧不是金光闪闪的,但棕色的木质箱体让它看上去更符合这个朝代的特征。

忽然,窗外一道人影闪过。

紧接着,房门的门闩被人用匕首缓缓撬开。

新房的木门没有嘎吱声,推开时没引起任何动静。

一个蒙着面、丫鬟打扮的身影闪身而入。

她先是警惕地朝落着帐幔的床铺望了一眼,确定二人没被惊醒才蹑手蹑脚地在屋子里翻找起来。

先是柜子,随后是箱子,就连多宝格也找了。

可就在她转身的一霎,忽然惊讶了一把。

似乎是没料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居然就在桌上,而自己还浪费时间找了那么久。

她来到桌边,目光贪婪地看着小药箱,先是用手去掰,掰不开又拿刀去撬。

然而也没撬开后,她勾唇笑了一声。

就是你了!

她收好匕首,张开胳膊去搬小药箱。

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搬不动?是箱子被什么东西粘住了吗?

可很快他想到一个问题,就算箱子被粘住了,桌子没有啊。

以她的力气与功力,一起搬起来也不在话下。

她又试了几次,发现桌子毫无起来的痕迹。

所以,真的是箱子太重了,导致她搬不动?

不行,来都来了。

搬不动也得搬!

她气沉丹田,运足几乎周身全部的内力,将其调转至双臂,一双本就结实有力的胳膊迅速变得血脉喷张起来,仿佛随时要撑破她的衣袖。

她咬牙,在心里大喝一声!

这一次,她总算将小药箱搬起来了!

其实也就起来的那一下困难,真正到手后便没那么重了。

她冷冷一笑,抱着箱子嗖的出了屋子!

而在她没入夜色的一霎,帐幔内的萧珩缓缓睁开了眼。

他眸底一片清明,不见半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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