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记得是这个剂量。
萧戟没吃,而是蹙眉看着她的手。
她的手掌与边缘全磨破了,金枝玉叶的皇族公主,除了把阿珩从大火中背出来的那一次,没受过这些伤。
“快吃啊,愣着做什么?”信阳公主催促。
无中生有时他的嘴皮子比谁都利索,真看到她“情根深种”的证据,他又一句也不调戏她了。
他默默地把药吃了。
信阳公主收好白瓶,又打开翡翠瓶的金疮药。
“慢着。”他说,“这个药好像过期了。”
“没有。”
“有,味儿不对。”
“怎么不对了?龙一给我的,不会是过期的药,不信我涂给你看。”她说着,拔掉瓶塞,指尖蘸了金疮药涂在自己的患处,“没红也没肿!”
萧戟撇嘴儿道:“手那么糙,试不出来,膝盖试试。”
“毛病真多。”信阳公主撩起裤腿,将金疮药在膝盖的患处薄薄涂了一层,“没过期,是好药!”
萧戟见她该涂的地方全涂了,这才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信阳公主后知后觉地会过意来,本来药就不多,又上当了。
萧戟拿过药瓶,一脸嫌弃地说:“你手重,我自己来。”
信阳公主正要开口,他不给她机会,“转过身去,不许偷看本侯的身子。”
信阳公主:“……”
她转过身。
他吹灭了火折子。
信阳公主捏紧了拳头:“我不看!”
萧戟:“本侯信不过你。”
信阳公主再次:“……”
他身上的伤远比信阳公主一眼看到的多,脱去盔甲的动作几乎要了他剩下的半条命。
他紧咬住牙关,没发出一声闷哼。
随后他将身上可以涂抹的地方涂抹了一遍,至于太浅或者太深的伤口则没有,前者是不必,后者是没用。
信阳公主等得有些久,狐疑地问道:“你好了没?要不要我帮忙?”
萧戟忍住疼痛,冷汗直冒地说道:“你休想……觊觎本侯的身子……”
他用匕首割下一块下摆,拿匕首当固定板制动住自己骨裂的左小臂,最后又用嘴咬住布条打了个死结。
他没将左臂吊在脖子上。
他嫌丑。
他靠上石壁缓了缓,按耐住浑身的脱力与剧痛,说道:“好了。”
信阳公主转过身来,在黑暗中伸出手扶住他胳膊:“前面好像有通道,我先去看看能不能走出去,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一起去。”他虚弱地说。
“你行不行啊?”信阳公主对他的身体状况表示怀疑。
萧戟耗上了男人的尊严填补力气的空缺:“秦风晚,没人告诉你,不要说一个男人不行吗?再说了,本侯行不行,你不是亲自试过吗?”
信阳公主拽紧了拳头。
“两晚。”
他翘起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终于作死到了最后的边缘,“要不要本侯提醒你……一共多少次?”
信阳公主的心态要炸了!
她是怎么看上这家伙的!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好想打死他啊!
……
他现在不经打,信阳公主还是忍住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你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信阳公主深呼吸,恢复了皇室公主的优雅得体,她将他搀扶起来,平静地说:“走吧。”
萧戟哪怕不用看也感受到了她的杀气,她却偏又碍于他的伤势无法发作。
单是想想她黑着脸想炸毛又不能炸毛的样子,萧戟没忍住笑了。
信阳公主咬牙:“再笑就把你丢下!”
……
二人顺着通道一直一直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迎来了一丝光亮。
信阳公主心头一喜:“有洞口!我们要出去了!”
萧戟却是盯着光线打来的地方,随时警惕着各方动静。
事实证明他的谨慎是对的,就在二人走出洞口的一霎,两名东夷士兵忽然转过身来,冲二人拔出了弯刀。
萧戟身上穿着昭国将士的盔甲,十分容易辨认。
二人扑上来就要活捉他们,萧戟一把将搀扶着自己的信阳公主护到身后,抬手夺了其中一人的弯刀,而后他手起刀落,见血封喉,一击双杀!
两名士兵连呼救都来不及便双双倒在了雪地里。
萧戟胸口一痛,无力地朝下跌去,他单膝跪在了雪地中,用弯刀撑住自己的身体。
“萧戟!”信阳公主上前一步,蹲下身来担忧地看着他。
“我没事。”他警惕的目光扫过前方,迅速说道,“赶紧换上他们的衣裳!”
信阳公主从不会去穿别的男人的衣裳,可眼下生死关头,也顾不上那些了。
她将两个东夷士兵的盔甲与外衣扒下来。
二人及时换上。
宣平侯将脱下来的盔甲与衣物埋进了雪地中,两具东夷士兵的尸体也推进了附近的沟渠,以积雪掩盖。
信阳公主也搭了把手,她抬袖,正要擦擦额头的汗水,想起这是别人的衣裳又立马将手放下了。
她气喘吁吁地说:“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话音刚落,二人转身回头,就见一个年迈的老妇人杵着拐杖,站在不远处的雪地里,一瞬不瞬地看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