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蓦然回神,尴尬地低下头,说道:“绣娘原先将郎君的尺寸弄错了,做大了两寸,不曾想刚刚合身。我替郎君将喜服脱下。”
萧戟毫不客气地说道:“你碰我身子,你们圣女知道吗?”
红衣女子一噎。
服侍你是我们的职责呀,可被你这么一说,突然有点不敢了呢。
萧戟淡道:“你出去,一会儿我的人会将喜服拿给你。”
红衣女子应了声是,转身退了出去。
她暗暗嘀咕,郎君出身低微,她原本没将对方放在眼里的,可对方的气场也太强了。
拿回喜服后,她抱着喜服去了一趟圣女的内殿。
圣女每日都要为东夷打坐祈福,今日也不例外。
红衣女子不敢打搅她,一直等了一个时辰才等到圣女从祈福堂内出来。
冰清玉洁的圣女一袭白衣,腰肢纤细,脸上戴着白色面纱,只露出一双倨傲清冷的眼眸。
红衣女子冲她行了一礼:“圣女。”
圣女淡淡睨了她一眼,问道:“红鸾,你来这里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红鸾道:“郎君那边已经试过喜服了,尺寸合适。”
“那就好。”圣女的情绪没有多大变化。
圣女大婚其实也是职责所在,她要为圣女殿诞下合适的继承人,仅此而已。
她见红鸾没动,不由地问道:“怎么还不走?”
“那个……”红鸾想了想,还是照实说了,“圣女,我知道这桩亲事并非你所愿,如果你不及时成亲,可能就要成为王的女人,但是这次的亲事你可能真的选对了,郎君……很好。”
“是吗?”圣女面无表情地来到自己的梳妆台前,看了眼摆在一旁凳子上的凤冠霞帔。
红鸾来到她身边,说道:“圣女,您会喜欢郎君的。”
“你极少夸赞男人。”圣女说。
红鸾诚实地说道:“因为郎君他……担得起这声夸赞。”
圣女回头看了她一眼:“我倒是好奇他究竟长成什么样,竟惹得你如此夸赞。罢了,带他来见我。”
“是!”
小半刻钟后,红鸾出现在了萧戟的房门口。
萧戟插上了门闩,她进不来,是在门外禀报的。
信阳公主眉头一皱,低声道:“这么晚了,圣女为何要召见你?她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萧戟仔细了想了想,并不认为自己有露馅儿的地方,若非说是有,那便是自己一身伤,多少有点儿金疮药与血腥气。
可圣女殿处处熏香,浓郁的香气早将他的气息掩盖了下去。
萧戟漫不经心地说道:“没事,我先去会会她,顺便找一下萧铭的解药。”
萧铭中的毒就是出自圣女殿。
“你当心。”信阳公主叮嘱。
萧戟瞧她担心不已的样子,莫名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秦风晚,你到底是担心我的安危,还是担心我留在别的女人房中过夜?”
信阳公主不说话。
萧戟眉梢一挑,撑着桌子站起身:“啊,也是,反正你也不在乎。”
他说罢,装模作样地往门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摇头叹气。
信阳公主明知他是故意的,却还是忍不住探出手来揪住了他的袖子。
萧戟微微偏头,一脸困惑地看着她。
她的眸光动了动,并没去看他,而是盯着面前的光洁如新的地板,低声道:“不许在别的女人房中过夜。”
萧戟问她道:“是今晚不许,还是以后都不许?”
信阳公主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地说:“以后……都不许。”
萧戟微微眯了眯眼。
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当初说不管他的人是她,如今要管住他的人还是她。
打脸打成这样,连她自己都难堪极了。
信阳公主本以为他会趁机对她说“给本侯一个理由”,或是“秦风晚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权利这么做”,哪知她统统猜错。
他转过身来,抬起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捏住她下巴。
随后俯下身来,在她不明所以的注视下狠狠堵住了她的唇瓣。
猝不及防的亲吻让她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的长睫无辜地颤了颤,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地感受着他霸道的索求。
他放开时,她的脑子晕晕乎乎的,整张脸都红透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神色很清醒:“秦风晚,独占本侯是有代价的,本侯可能会对你做比这过分的事。不是嘴上说说的那种,你明白吗?”
信阳公主一下子怔住。
萧戟没立马逼着她给自己答案。
他们之间其实还没有真正意义上你情我愿的鱼水之欢,两晚都是她中了药,她在那样的情况下将自己交给了他。
并非她心甘情愿。
她厌恶他,一次次推开他。
他可以忍住不对她做过分的事。
可偏偏她开始接纳他、靠近他。
他又不是圣人,难不成真的每一次都能管住自己浅尝辄止吗?
还是说她每一次都得吃药?
萧戟去面见圣女。
信阳公主坐在房中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