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后,信阳公主继续发火。

却忽然,一个奇怪的东西映入了她的眼底。

似乎有点熟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不等她想起什么,盖头被揭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迷人的脸,一如多年前的新婚之夜,那个穿着喜服、用玉如意挑开她盖头的少年。

他的脸上有了岁月沉淀的风华,但眼底的期待与欣喜并没有丝毫改变。

他含笑看着她,带着不被岁月侵蚀的纯澈与美好,当然也多了一分成熟内敛的霸道。

信阳公主一愣。

有那么一瞬,她感觉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

二人较二十年前更多的是气质上的变化,时光似乎在某种程度上遗忘了二人,她依旧貌美如昨,他也仍清隽倜傥。

“你……”

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喉咙里竟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她又低头看向他手中的东西。

难怪眼熟,原来是玉如意。

她再傻,这会儿也会过意了,他方才挑开她的盖头后,完全没有任何震惊的神色,说明他知道盖头下是她。

这家伙,一路上竟是在逗她么?

她觉得这样做也不对,很想生生他的气,可她看着他一如当年的眼神,又看着他手中的玉如意,以及……不知何时被点在桌上的龙凤香烛,心头不自觉地涌上一层动容。

“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她低声问。

“你说这个啊。”萧戟笑着看了手中的玉如意,说道,“路上,快到军营的时候在镇子上停了下。”

马车停过么?

她只顾着生气,完全没在意这种细节啊!

故意让她当了一路的圣女,就是为了这些吗?

想想也对,如果当时他早说自己认出了她,那么当着龙一与珍儿的面,她脸皮薄,不可能继续戴着盖头装新娘。

本以为一切到拜完堂就结束了,那是她与龙一约定的动手时机。

到那里她已无任何更多奢求。

可这个男人是怎么想到这个损招,一边惹她生气,一边又趁她不注意把龙凤香烛与玉如意都给弄来了的?

萧戟弄来的可不止是龙凤香烛与玉如意,还有曾经他们没有喝下的合卺酒。

他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她:“边关的酒不如宫廷御酒香醇,只能委屈你将就下。”

信阳公主垂眸看着酒杯里的光影:“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萧戟笑了:“你拜成那样,是生怕本侯认不出吗?”

信阳公主脸一红,想说你当年不也是那样?

二人手腕相交,仰头喝下了迟来二十余载的合卺酒。

不知是酒的作用还是营帐里烧起来的炭火,她的脸颊通红。

萧戟深深地凝视着她:“秦风晚,你知道合卺酒是何意吗?”

“嗯?”信阳公主冷不丁被他问得一怔。

他不指望她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说:“喝了合卺酒,生同衾,死同裘。”

还整得挺押韵。

信阳公主讷讷:“我怎么没听说?”

他将空酒杯放回桌上,理直气壮地说:“以后就有了,史书上会记载,是本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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