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已经好几日没回家了,这几日老祖母身体有些不适,总念叨袁清是不是在外面遇上危险了,也不肯好好吃药。
锦娘趁着林师爷来吃面的时候请他给袁清带个话,有时间回去看看祖母好让老人家安心。
昨晚喝酒散场时,沈泰来把林师爷的话转给了袁清。她一听老祖母病了,当即就决定晚上回家去。
远远地就看见家里的灯已经灭了,这个点家人早就已经睡下了。袁清听见老祖母的咳嗽声从房里传来,轻轻敲了敲门,母亲在里面问道:“是谁?”
“娘,是我!”
老祖母一听袁清的声音,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是清儿回来了?”
袁清握着祖母的手说道:“祖母,是我回来了。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祖母正在挂念我,我就立刻回来了。祖母,我怕老远就听见你老毛病又犯了,有没有喝药?”
祖母紧紧抓住袁清的手:“小祖宗,你怎知道我梦见你了?你母亲说你又出门办案子去了,有没有危险啊?上回回来一身的伤,可不能再这样了,祖母心疼!”
锦娘向袁清告状道:“祖母非说吃了药也不会好,还不如省点银子,她不听我的话,你好好说说。”
祖母一只手在空气里比划,大概是想制止锦娘继续告状。
袁清忍不住发笑:“母亲,你把药热一下,我来喂给祖母吃。祖母,我明早还得去办案,你乖乖喝下我也好早点休息,不然我顶着黑眼圈去抓坏人可容易受伤了!以后我不在家也要好好喝药,咱家现在不缺银子,面馆收益一天比一天好,我家老祖母很快就能成为有钱的太太了!出钱给你捐个女员外当一当如何?”
老祖母被袁清的话逗得开心极了,顺从地喝了药。袁清本想赶回客栈不料外面竟然下起了雨,锦娘心疼女儿便劝她就在家里过夜,第二天早上再走。老祖母更是拉着她不舍得放手。
看着离天亮也不过两个时辰了,袁清就依了他们在家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袁清就赶往了万家福客栈,路过菜市口时看见路上围着一群人,她上前拨开人群发现中间地上躺着一个老人,周围散落着两个箩筐和满地的菜。
原来是昨晚下雨后路上湿滑,一个菜农不小心滑倒在地,大家想扶他起来,他一直喊痛,众人担心是骨折也不敢再动。
菜农躺在地上不停地痛苦哀嚎。
袁清向菜摊上的人借了一块板,请围观的人一起把菜农抬上木板,她和大家一起把他送到了最近的大夫家里医治,又安排了人替菜农回去通知了家人过来,一切妥当后袁清这才去往客栈。
客栈里雷老板和老板娘正在到处找二和,看到袁清进来,雷老板问道:“袁捕爷,可知道二和在哪里?”
袁清摇摇头。
雷老板有些恼火地说道:“这个二和跑哪去了,连个交代都没有,这一个早上一团糟!”
袁清猜出了个大概,替二和说话道:“二和挺稳当的一个人,肯定在哪干活呢,我也帮你找找。”
老板娘道:“房间和后厨都找了没人,这就这么点地方,按理说我们在这喊了半天,他就算窝在哪个角落干活也该听见了。”
袁清问:“会不会出去买东西去了?买菜?”
“不能,今天客栈的门还是我开的,他要出去了门不可能还反锁着呢!”
这下袁清也觉得纳闷了,这巴掌大的客栈,二和能待在哪?这里也没有地窖。
袁清进到二和的房间,被褥都收拾得整整齐齐。
二和每天是客栈第一个起的,第一件事是到后厨烧水,然后把水送到客房,客人走后就开始收拾客房。
厨房大锅里的水冒着热气,二和已经来过厨房了。
袁清来到一楼房间,董入每天这个时辰都还在睡觉,今天也不例外,袁清敲门时他是直接从被窝里跑过来开门的,不用说二和没来过。
黄文已经在窗前看书了。
袁清问黄文二和来过没有,他说自己起来后一直等着二和送热水来,但是他没来,而且刚刚雷掌柜已经进来问过一遍了。
袁清上了二楼,穆玉提已经出门了,床上的被褥也已经整整齐齐的,很明显二和早上已经来过二楼了。
隔壁杨岛的房门紧闭,袁清敲了敲门:“杨大哥,你在里面吗?”
杨岛开了门:“袁捕爷,这么早何事?”
“不好意思杨大哥,吵醒你了,今早二和来过没有?”
“二和?我睡的迷迷糊糊时候他好像来过,后来可能看我还在睡又走了。”
这么说二和在楼上转了一遍后,没有去收拾一楼的房间,人就消失了。
袁清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她很担心二和。
袁清跑向柜台,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雷掌柜,请他立刻送到衙门去。
雷掌柜本来还在为二和不在没人干活的事烦恼,一看袁清这严肃的表情,也顾不上了,拿着信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袁清紧紧盯着某一间房的房门,她的脑海里连起一幕幕的场景。
董入已经走出了房间,黄文也拿着书走了出来,他们问袁清一大早找二和是怎么了。
袁清还在盯着二楼的那扇门。
董入拍拍袁清的肩膀:“袁姑娘,你在看什么?”
袁清没有做声。
忽然她疾步向前走去,跑上了楼梯径直朝二楼去了。
袁清快速跑到一号房门前,敲了敲,里面没有动静。她抬起脚踹了上去,“嘭”一声吓坏了楼下大堂正看着这边的黄文和董入。
他们两个相互看了一眼,董入立刻朝楼上奔了过来,黄文紧跟其后。
杨岛的房内没有人!
明明一炷香前他还开了门。窗户开着,他从窗户逃跑了。
袁清正要跳窗出去,犹豫了一下又收回身体,她看了一眼地板,湿漉漉地,自己第一次敲门的时候就该发现的!
她环顾房间,这里能藏下一个人的地方只有那里了!
袁清一把掀起从床上挂下来的棉被和蚊帐,一大摊血迹闯入眼帘,二和紧闭着双眼躺在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