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子龙带着袁清回到王府,这一次他没有像上次落水那样,惊醒整个王府的人。
他把袁清送到房里,悄声去了下人房里把柏青叫了过来,自从知道袁清失踪了后,柏青一直很担心她,晚上也留在了府里等消息。
听说袁清回来了,柏青别提有多高兴了。可一进房间她眼泪就掉了下来,袁清一边脸是肿的,衣服也破了,手腕上都是血印。
柏青心疼地帮袁清洗澡:“姑娘这是受了多少罪?小蝶姑娘说你被歹人拐到哪去都不知道了,奴婢听了心都快吓破了,不过好歹王爷还是把你找回来了。”
“小蝶……她回来了?她怎么样了?”唐凤礼的话在她 脑海里响起。
“只要王爷不在家,她就精神好得很,可王爷一回来她就病恹恹了,就像让王爷多关心她而已。”
“柏青,你一向行事谨慎的,以后不要在背后说她,被别人听见了我怕你日子不好过。”
柏青沉默了一会,又道:“我忍不住,我看她是故意跟下人们说你被人掳走了,想让您明名节受损。王爷刚才是悄悄来找我的,就怕惊动了别人,应该是不想您刚才的样子被人看见,王爷这是真的心疼你。”顿了一会她又说道,“姑娘,还有一件事奴婢放在心里想了很久了……”
袁清答她:“你说吧。”
“您记得幸儿那一次生病吗?上吐下泻的,还浑身发热,请了大夫用了药之后好了一些,谁知道后来又再来了一回。其实在这两次发病之前我都看见小蝶姑娘进过我们房间,看上去不想被人发现的样子,我担心幸儿生病是小蝶姑娘在他的饮食里动过什么手脚。”
“幸儿只是个还不能说话的孩子,小蝶跟他之间有什么过节?”
“她当然不是冲着幸儿是冲着您,那几日姑娘天天和王爷成双成对的出门去查案子,回来王爷又陪着姑娘一起逗幸儿,我猜小蝶姑娘是想让您脱不开身,没法和王爷待在一起。”
那几日自己确实和滕子龙每日都出门去查养济院的事,可是真的值得对一个不足一岁的小孩子下手吗?
沐浴之后袁清就躺下了,柏青一走出房门看见王爷站在走廊下望着这边,她对滕子龙说道:“王爷请放心,姑娘没什么事,身上都只是一些皮外伤,现在已经躺下了。”
滕子龙点点头,心里安了一些:“她与你走得最近,这几日你不用做别的,就跟在她身边照顾她。还有,今天她这般狼狈的样子只有你见过,你不许告诉别人!有人问起,你就说这几日她只是去看望亲戚了。”
柏青忍不住道:“王爷,其实大家早就知道她是被坏人掳走了……”
滕子龙脸色一沉:“他们怎么会知道?”
"袁姑娘不让我背后说人,我就暂且对王爷说这最后一次,是小蝶姑娘告诉大家的。”
滕子龙的脸色更沉了,他示意柏青退下。
袁清的房门开了,她站在门口对他说道:“我没事,你也好回去歇息了。”
她换上了干净衣服,看起来精神也好了很多,只是被唐凤礼打过得脸还是肿的。
滕子龙温柔的整理了她掉在额前的头发,说道:“好,我们明天再见。”
袁清正欲关门,他又转身道:“我还有一事想问,今日你们逃跑的时候唐凤礼可有带你去过城南?”
袁清:“城南?应该不曾去过,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那房子里,秀明山不是在城北吗?唐凤礼没理由要去城南绕一圈再回来,他还要带着我行动没有那么方便,从时辰上来算应该也来不及。三爷为何这么问?”
滕子龙微微笑:“没事。你又这样叫我了。”
她也微微笑道:“我回房了。”
滕子龙没有会房里,而是直接去了衙门。
唐凤礼已经抓到了,走投无路的他闯进了别人家的鸡圈里,顿时鸡飞狗叫嘈杂声四起,官兵很快就将他围剿了。
“玉皇大帝”此时已经变成了“杂毛鸡”,头顶着几根鸡毛,脸上都是鸡爪子划出来的血印。
滕子龙夺过旁边人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向唐凤礼,他一开始还左躲右闪想逃开,谁知鞭子像雨点般一样密集砸下来,他怎么躲都是徒劳,最后被抽得只能倒在地上哀嚎。
盛大人估摸着王爷的火发泄得差不多了,上前把鞭子拿了下来,拍拍的滕子龙:“王爷,走,下官请您去喝茶!”
刚才的一顿鞭打,滕子龙有些气喘:“喝什么茶,本王还没审他!”
盛大人:“下官已经审过了,这恶棍口出狂言,满嘴污秽不堪入耳,王爷还是不听为好!”
一向儒雅的王爷今天如此大发雷霆,若是他再听到犯人说自己侮辱了他的两个红颜知己,怕是真要将人活活打死在眼前。
“我自有话要问他!”滕子龙心里有个疑惑,想要在这里得到确认。
第二日一大早府里所有人都知道袁清回来了,都借故从房门口经过来看看她。幸好昨晚柏青一直用冰水给袁清敷脸,再加上又上了点妆,那些人远远偷瞄地时候确定她是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袁清干脆做到院里的亭子里去晒太阳。
小蝶在丫环的搀扶下朝着亭子走了过来,她边走边急切地喊道:“袁清,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拜托王爷一定要把你找回来,否则我这辈子都良心不安!”
袁清看着她“情真意切”的样子,自己为什么以前从没发现她的演技如此之精湛。从前只因为她是滕子龙的红颜知己,自己对她也总是多一份尊重,但想到她对杏儿下药,想到她跟唐凤礼拿自己做交易来脱身,袁清心里升起一股厌恶!
可袁清不愿与人有口舌之争,也不想撕破脸让场面太难看,更重要的是她仍然是滕子龙的义妹,她不想令他为难。
小蝶到了面前,伸手将袁清的双手紧紧握住,两人的手腕上都露出血红印子,让袁清想起在地窖里她哀求自己救她出去的样子,那时候的她才是真正的“情真意切”。
袁清把手抽出来,端起桌子上的姜茶,慢慢地说道:“多谢小蝶姑娘的关心,我很好,不知道你还好不好?”
小蝶愣了一下,神色很不自然道:“我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