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少年站在走廊的一侧，精致苍白的容颜淹没在暗影中。
如野兽般冰冷的竖瞳清晰的倒映着另一侧走廊的扭曲与混乱。
实验品发生异变产生的猩红触手泄愤般洞穿异能者的身体，利爪划破他们脆弱的脖颈，带出一连串刺眼的血迹。
祭渊却只是平静的望着这边，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澜。
直到一道刺眼的雷光从这片混乱中杀出来。
飞溅的血花中崭新干净的军靴踏出清脆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祭渊扬起下巴，苍白凌厉的线条形成漂亮的弧度。
漆黑如墨的眸子闪过一抹血色望向把玩着银枪，正对着他走来的人——顾北沉。
之前身形清瘦的少年立在暗影里，就连脸也低垂着，看不清容颜。
可是等到他毫不避讳的扬起头来，那双潋滟着寒光的桃花眼直直的望过来。
顾北沉如常的脚步瞬间一顿，仿佛看见了曾经在晚宴上他隔着人群见到少年的那一秒。
他肆意张扬，骄傲清冷。
即使置身于喧哗人群中，也是最为优秀惹眼的一个。
永远都不会平庸，也永远不会被人群淹没。
但是当初那一场车祸却毁掉了这一切。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后来去医院看过一次。
但是那时候的祭渊却让他感到无比的失望。
他第一次低下了骄傲的头颅，使劲的用手捶打着麻木的腿部，清瘦的身形显得那样的窒息破碎。
眸底不再有少年的自信与恣意，只剩下沉默与麻木。
就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车祸后的祭渊不再配作为他的对手，也不再会有人将他们放在一起比较。
顾北沉的心中却是有几分遗憾的。
“祭渊，是你。”
低沉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情绪响起。
少年残疾的双腿已经看不出曾经的惨状，修长的身子懒散的站着，骨节分明的指尖轻捻着衣角。
清冷淡漠的眸子只是平静的望着他，一如当初的恣意骄傲，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祭渊似笑非笑的瞥了眼他手中的银枪。
若是他猜的不错，那应该是这里的研究员最新研究出来的成果。
整个希望基地都不会有几把，威力自然是不错......
祭渊唇瓣翘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又见面了。”
顾北沉的脑海中闪过一道光，瞳孔微暗：“之前在加油站的那个人是你。”
是肯定句。
脸色苍白不似正常人的少年不知想起什么，弯了下眉眼，冰冷阴郁的脸上竟显出几分温柔。
顾北沉眸中的情绪剧烈。
也是，一头银发，宛如冰霜般的气质，这世上还真是不多见，看来当时是他大意了。
顾北沉看向他的眸中带着明显的疑惑和打量。
最终视线却直直的落在了银发少年脸上冰冷的鳞片，和拖在身后的黑色尾巴上。
抿起的唇瓣中只吐出了三个冰冷的字。
“堕落物。”
不是人类。
是罕见强大的堕落物。
是怪物。
顾北沉几乎是在瞬间就想到了夜博士之前说过，之前带回来的那只堕落物对于实验研究的作用十分的大。
但是那只堕落物的精神却几近崩溃，不能进行脑补的研究。
那么祭渊呢？
......
他应该很适合做这个实验品。
顾北沉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并没有浮现出任何的心虚。